然而她很快就把那抹厌恶掩藏好,面上露出甜美的笑容,都是我的不是,怀瑾姐姐就不要生气了!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说罢,亲亲热热地挽起沈妙言的手,乐阳姐姐,咱们快跟上吧!
君怀瑾冷冷扫了眼两人的手,又冷哼一声,大步朝前。
三人在街上转了圈儿,沈妙言如今长开了,生得实在过于美貌,因此一路惹了不少男人的目光,甚至还有轻佻的,直接上前搭讪。
君怀瑾怕君天澜知道了又把自己丢到军营,只得领着沈妙言和赵婉儿进了云香楼,这才躲开那些男人的目光。
赵婉儿拎着裙摆踏上旋转楼梯,快爬上四楼时,目光落在对面扶栏,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曳地长裙的少女,梳着高高的云髻,正凭栏而立,俯瞰楼下大厅。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少女缓缓将视线投过来,赵婉儿怔了怔,还想细看,那少女却转身离开了。
她魂不守舍地跟着君怀瑾和沈妙言来到雅座,因为她是客人,所以沈妙言便请她先点菜。
她随手指了几个,借口去西房方便,离开了雅座。
雅座门刚一合上,君怀瑾就撅起嘴,抱怨开了,嫂嫂喜欢赵婉儿,还送她礼物!嫂嫂从没有送过我礼物!
沈妙言颇有些好笑,所以,你这一路都是在吃醋?
就吃醋就吃醋!君怀瑾抬高音量,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遍布委屈,嫂嫂心疼一个陌生人,却不心疼我,怎么,现在还不许我吃醋吗?哼!那赵婉儿算个什么东西,什么公主,在大周面前,赵国算个什么东西,她也有脸在我面前称公主!乱臣贼子,她——
沈妙言伸手掩住她的嘴,隔墙有耳。
如今镐京城龙蛇汇聚,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种话,总是容易招惹麻烦的。
君怀瑾后知后觉地闭嘴,握住沈妙言的手,压低了声音,嫂嫂,那赵婉儿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瞧她进太子府后贼眉鼠眼的样子!你可当心点儿,别着了她的道!
沈妙言微微颔。
这边姑嫂两人说着悄悄话,那厢赵婉儿在四楼转悠起来,压根儿不像是要去西房方便的样子。
她转了好大一圈,有侍女笑吟吟过来,行了个礼,柔声道:这位小姐,不知道您在找什么?
赵婉儿见来人不过是云香楼的丫鬟,于是板起一张小脸,倨傲道:你们这儿,是青.楼妓院?
侍女笑了笑,我们这儿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或陪客人饮酒吟诗助兴,或抚筝跳舞助兴。青.楼妓院,恐怕担不上。
哼!赵婉儿人虽小,可气势却不小,双手叉腰,冷冷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穿鹅黄色襦裙的姑娘?长得很漂亮,梳高髻,眉间贴了红色花钿,嗯,看起来有点儿冷漠。
侍女不动声色,小姐说的可是妩小姐?
妩小姐?哪个五?赵婉儿挑眉。
乃是妩媚的妩。
赵婉儿双眼一亮,眼珠转了转,抬起下巴,高傲道:不错,正是她!你让她到天字号雅座伺候,我有事儿问她!
说罢,不等那侍女说话,噔噔噔跑回了雅座。
她走后,旁边雅座的雕花木门缓缓推开,妩红尘沉默地跨出门槛,神色复杂地望了眼赵婉儿的背影。
侍女蹙起眉尖,小姐,这么多年,他们终于来了。
妩红尘面容清冷,是啊,终于来了
天字号雅座。
赵婉儿在外面堆起一脸甜美的笑,推门而入,两位姐姐!
君怀瑾没给她好脸色,暗暗啐了口,呸,谁是你姐姐!
沈妙言比她沉稳,笑道:快过来坐,菜都上齐了。
赵婉儿坐下,余光不时朝外面张望,似是在等待什么。
沈妙言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婉儿在等什么人吗?
没有没有!赵婉儿连忙摆手。
她话音落地,雅座的门被人推开。
妩红尘端着托盘,上面盛着一壶美酒,含笑进来,二公主乐阳郡主。酒水来迟,还望见谅。
她垂,将美酒摆到桌案上。
这么一垂,旁边的赵婉儿清晰地看到,她脖颈间那颗小小的红痣。
那张秀丽的小脸立即爬满兴奋,她一把握住妩红尘的手,激动道:赵妩?!
妩红尘面露惊诧,抱着托盘,似是胆怯地看着她,您是?
我是婉儿啊!赵婉儿声音清脆,打量了眼妩红尘,蹙起眉尖,不经意道,妩姐姐怎么沦落风尘了?
旁边的君怀瑾一头雾水,你们认识?
赵婉儿用力点了点头,松开妩红尘的手腕,故作忧愁地轻叹了声,当年伯父英年早逝,伯父膝下的几位哥哥,也无缘无故病逝。我父皇只得挑起重担,登基称帝。不过父皇登基那天,姐姐就失踪了,这么多年,父皇一直很担忧姐姐你呢。没想到,你竟然沦落风尘了!
她仍是那个奶声奶气的腔调,好似只是童言无忌。
沈妙言静静喝茶,她见识过妩姐姐治理云香楼的手段,能被四哥重用的人,岂是普通人,妩姐姐今日特地过来一趟,想来,是有些账要跟赵婉儿算,她不能插手。
妩红尘垂下眼帘,小心翼翼朝后退了半步,我不知道叔父和堂妹竟如此挂念我当初是我任性,不该随意离宫的。
赵婉儿有意在君怀瑾和沈妙言跟前得瑟一番,显示身为皇族的优越感,因此摆出公主的姿态,柔声道:这里哪是世家贵女待的地方,姐姐,你跟我走吧。就算你沦落风尘失,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