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酒村还是被一片阴沉笼罩着,却比日前要好很多,至少中毒的村民不再增加。
穿过沽酒村是一片湖,青碧无垠的长湖,就是这方水土养育了一村的人。微风掠过湖面迎面吹来,一阵凉意。
傅雨骁背着竹筐跟在他身后“絮央草长什么样,在什么地方会有,王爷知道吗?”
“王爷……?”
“这里没外人叫我无殇”回头,清风拨乱了他的发丝。
几咎发丝缭乱于额前,瞳若点漆,风神俊秀。再配上‘我’这个平凡的自称,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无殇……?她把声音压在喉咙里,始终没叫出口。
夜无殇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后背的竹筐,笑道“刚才还说药铺的絮央草被人垄断,这会儿竟背个竹筐,你以为他们不会把这里找一遍?”言下之意,我们根本找不到多少絮央草,只是在找别人漏下的。
傅雨骁抿了抿唇脸红了,灿灿地松开肩上的竹筐,将它搁在一边。不管什么问题,她总是想不全面。
“絮央草原是一种很普通的草,可做菜食用新鲜美味,也可用做草药敷在肌肤表面的伤痕处可消毒止血。长的有点像蒜一根一根上绿下白却比蒜细小,味道也比蒜好闻,清新自然有一种淡淡的花香。通常长在有水源的地方,像这种湖水岸边……”
他伸手指着湖岸边,放眼望去坑洼较多,没有他形容的絮央草,看来有人先他们一步,将这附近的絮央草全部挖走了。
他说的她在听,他的一举一动,她也在看,心里却不明白“你怎知道这么多,你吃过吗?”
若不是他说,她对絮央草一窍不通,原来它还能当菜吃,还新鲜美味。他尝过?
“当然吃过,不然怎知道它新鲜美味”
你一个王爷,也会吃这如草一般的东西?她在心里暗忖。
“王爷也要生存”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他淡淡地回答。
他的话语里透着无奈和伤感,让她的心为之一振。想起小时候初见他的情景,不免有些愤愤——他的过去究竟怎般困苦!!
风势有些大,掠过湖边的波纹,拂倒一片翠绿。女子以袖遮住眼睛,再睁开时不远处有根青绿的‘大蒜’在摇晃。
“无殇,你看那儿,是不是絮央草?”她惊喜地指着小山壁。
在两片小山壁之间有一道水流汩汩而下,不曾间断,水流旁边就是他形容的那菜草,而且……不止一棵!!
“是了”他有些激动,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并掺着喜悦。
我们快过去采吧!!
他人只知道絮央草长在水源之处,将这湖边扫空,却忽略了峭壁陡石之间的水流。
两人攀上不算高的石壁,蹲在水流边一棵一棵地拔着青绿的絮央草。
傅雨骁拔出一棵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摸着白嫩的根部“还真和大蒜有些像”
“就这白色部分适合入药,这青绿的地方做菜食比较好”他说着,看到女子脸上的泥土。
他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庞,用玄紫的衣袖将她脸上的泥土擦去,她愣住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任由他的衣袖在自己脸上游走。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近距离的看过一个女子的脸。稚嫩的面容清秀可爱,。她不如傅瑾言的仙姿逸美,也没有一般女子的楚楚动人,却有她独特的爽洌清新,一双眼眸,清冽无双,点染曲眉间的英气也非寻常女子可以比拟。
傅雨骁嫩白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她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跳,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是自己的心跳吗,她是这样以为了。
她不知道,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这跳动的节奏如此之快,应该是他自己的心跳。
悬置在石壁旁边的手不知触摸到什么,顺势一捏,整个人一阵激灵。
蛇——啊—————!!!
傅雨骁闭着眼睛捏着手中粗长的东西,扔也不是,放也不是,闭着眼睛惊恐地大喊,身体还不停地发抖。
“是绳子,绳子!!”夜无殇着实被她的尖叫吓到,扳开她的手将那长绳扔在地上。
她颤兢兢地睁开眼,直到看到那根绳,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夜无殇手足无策,索性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安慰着她“别怕,有我呢”
他的身体一直很冷,如今也一样,不过她的话语却让她心头一暖。
睁开他的怀抱,她止住了哭声。却听到他的笑声“你居然会被一根绳子吓哭?”
“我不喜欢没有脚的动物,凉凉的,滑滑的,很恐怖的”一想到那条大蟒蛇,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叫什么,一朝同蛇住,十年怕井绳。
她说的那么恐怖,他居然还在笑,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
看着他笑,她也笑了。
刚刚哭着,现在笑着,夜无殇在心里觉得好笑,眼睛却被她的笑容给迷住了。
不得不说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她微微一笑,如同万树繁花一齐绽放,绚丽多彩,那秀丽可爱的娇容,瞬间让人目眩。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夕阳将她的笑容染红,天色将晚夜无殇忽然皱了眉头敛去笑容恢复以往的冰块状,两人一齐跃下石壁,带着絮央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