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舟子凑到她身边“你想知道?”
恩,夜九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跟我来”手上一紧,他已拉着她拉到楼外楼。
好巧,又遇到那个说书的,两撇八字胡,连眉毛也成倒八字,尖嘴猴腮凸眼球,一对顺风耳仿佛专门为了打听别人隐私。
夜九儿寻了一处角落坐下,庐舟子正坐她对面,点了好些吃的。
若是没记错,那个说书的正是前几天被她打了那人。只见他衣冠不改邋遢风,一把折扇敲定桌“昨天,就在昨天,话说神医走后半个时辰,国舅爷紧忙打开那张纸,你们知道纸上写什么吗?”
折扇往桌下一扫,问有没有人知道,众人皆摇头。
只见他收回折扇,又是啪的一声敲了桌面,伸出两根手指道“那药方上就写了俩字——蠢货”
“国舅爷一看,急火上涌,手一抖,两眼一翻,‘哇’的一口血痰吐了出来,结果——病就好了!!”
“啊哈哈哈,蠢货……哈哈哈……”满堂皆哄笑。
“哈哈哈哈……”夜九儿掩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一手扣在桌上,一手搭在对面人的肩上,笑的直不起腰“庐大叔,真有你的,笑死我了”
他却淡淡道“丫头,你终于笑了”
很淡很淡的话,说出来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量化为乌有。
夜九儿递了双筷子给他“菜来了,快吃吧”
庐舟子接过筷子,低头夹了块鲈鱼肉片放到她碗里“尝尝,楼外楼的新菜”
夜九儿嗯了声,低头尝着碗里的鲈鱼,清脆可口,香味溢满整个口腔,不比皇宫的御膳差。
她停箸问他“你怎么想到的,千两黄金买‘蠢货’?”
“这叫‘盛怒药方’。国舅爷那根本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半年前被气的一口血痰咔喉咙里,只要那血痰出来了,人就没事了”他笑了笑后又万分自豪地说“所谓医无定方,学无定策,能治好病的那就是好方”
她没有说话,拾起筷子挑着碗里的米粒,桌上还有好些菜色,她也夹了一块放到他碗里。两人就这样默默吃着饭谁也没再说话。
夜晚的邺城像一条静静的长河躺在灯火阑珊之间,偶尔飞来几只萤火虫点缀一下这宁静的夜晚。
两人捧着酒葫芦爬到屋顶上,登高望远。
夜九儿喝的醉醺醺的,两颊酡红,她举着酒葫芦站在屋顶上拥抱夜色“低头望明月,举头思故乡……呵呵”
“丫头,你说反了”庐舟子也有些醉意,他一把夺过酒葫芦,张嘴一番猛灌。
“没反,嫦娥就是低头看月亮的……不信我低给你看”夜九儿垂着脑袋,屋下面有个人影,抬着什么东西溜走了,她指着地下忽然哈哈大笑“你看……他把我们的梯子抬走了……嗝……”
“什么?”庐舟子酒醒了大半“没梯子我们怎么下去?”
“没关系”夜九儿拉着他的手,笑呵呵“我带你跳下去……”
嘭———啊啊—————!!!
“大叔,你在哪儿?”夜九儿爬起来,踮起脚四下张望,却是找不到半点人影。
“我在……你脚底下……”
“啊?你在哪里——”女子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喊着。
“我在你脚底下!!!”
“呀”夜九儿迅速挪开脚,将他扶起来“难怪我那么高跳下来都没感觉……”
我算是被你摔清醒了!
庐舟子掰了掰脖子,将它扭正了,架着夜九儿往客栈去。
第二天早上。
“大叔你脸怎么了?还有腿??”夜九儿眼尖一下就看到他的异样,比如脸颊擦破了皮,走路有点跛。
“我从二楼屋顶上摔下来……骨头没散已算万幸了”说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旁。
“什么事想不开非要跳楼呢?”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吃。
“……”我想不开,为什么会带你上屋顶。
庐舟子问“吃完饭你还想去哪儿玩?”
夜九儿停下筷子,顿了顿,说“回宫吧,我离宫已经很久了”
啪……的筷子掉到地上,他弯腰拾起来尴尬地笑了笑“是时候该回宫了,一会儿我送你”
气氛变得沉闷仿佛一道帷幕将两人包围,只等其中一人开口打破这沉静。
夜九儿突然放下碗,嘴角绽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我一直执着地追求一个不现实的结果,却忽略了沿途的风景,昨晚的景色很美,酒也不错,这几天我玩的很高兴。庐大叔,谢谢你”
“你高兴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