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人便如此,不知为何要相互抵触,相生嫌隙,又不知为何,相互抿笑看冰释,相怜相爱。或许,太过熟悉之人才能如此吧。
子素昨夜整宿不能安眠,心中隐隐担忧庒琂的处境。听闻三喜说那边的遭遇后,她也想去当面关心庒琂的腿脚是否伤了,终究碍于面子没跨出步子。捱了一夜,等到晨早,她暗自说:“好歹我比亭儿大些。应表现心胸大度,装下个她也能够的,即便她淡淡对我,我何必挂心计较?”是呢,这几日,庒琂冷冷淡淡对待子素,子素的回击也是如此。
如今,子素想通了,便走出言和的第一步。轻轻几句关切,不提前情旧结。
相互怜惜,所有不快自然烟消云散。
三喜对庒琂说:“我起夜看到素姑娘站姑娘屋门口,想是素姑娘一夜没睡好呢!夜晚这样凉,素姑娘一件衣裳都没披上,怕是冷到了。”
听罢,庒琂起身,紧紧握住子素的手,比才刚更用心关切,道:“姐姐,这是为何呀!有什么话白天找我说不就完了,就算你要进屋找我,还怕我不应门?姐姐以后不许这样。”
子素点头,没再说什么,倒是反常地催庒琂去北府。
庒琂有些疑惑,笑道:“姐姐今日怎不阻拦我?”
子素道:“你有你的计划,外头的事我跟不过去,我把你屋里的事守明白,就是帮你了,何须处处阻拦你?”
庒琂感动万分。又说了一会子话,庒琂和三喜赶去北府。
到北府,其余人未见踪影。
庒琂以为他们早来了,故意躲在大门里头,伺机整蛊,遂而让三喜蹑手蹑脚进去探。三喜探了个通透,皆不见人。于是,庒琂寻一位晨早打扫的丫头子问,丫头子说日里的姑娘和爷们都没来。庒琂没问了,就往门外等着。等了许久,先见东府的四姑娘庄瑜跟大奶奶小赶着走来。
一到门下,四姑娘往庒琂跟前来说:“姐姐,她们进去了?”
庒琂摇头,稍稍看了一眼大奶奶,回道:“我也奇呢,才刚我问里头的人,说都没来。我还以为我们那处的洋钟时间拨错了。”
大奶奶道:“那我们等等吧!”
庒琂点头,笑道:“往日,你们也早,今日怎比我后了呢?”
大奶奶眼神露出些许犹豫,顺望一眼庄瑜。庄瑜听庒琂这样说,眼眶微红,捏着手绢在鼻下轻擦几下,缓了一会子才说:“出门时绊了下脚,谁想就迟了。”
庒琂看庄瑜的神色,知其中必有故事,只是她没说,庒琂自然不好打趣来问,又见大奶奶哀婉神情摇头示意,庒琂更是不能多问了。
庄瑜又说道:“姐姐,你来时,见过老太太没有?”
这话就奇了,平日里,也没见谁问她这话。
庒琂摇头道:“听我们子素说,昨夜老太太来叫我过去。因我睡了,没去成。早起原本要去呢,她们说她老人家还歇着,我就没去。”
庄瑜“哦”一声,微微颔首。
庒琂见庄瑜越是这样,心里越是觉着蹊跷,问不出个所以然,心里跟被老鼠抓挠似的难受。
这时,庄玳、庄璞、庄玝三兄妹来了。
庄玝蔫蔫儿的,一脸心事写在脸上,庄璞丧着脸,庄玳跟没睡醒似的,三人排了序一般前后错落行走,后头跟着各自的仆子丫头。
因庄璞在头,庒琂和庄瑜便先给他端礼。
庄璞上台阶后对庒琂道:“妹妹,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今儿假如篱竹园那姑娘来,你们都别答题了,权让她赢。让她一回,给她开心。”
庒琂诧异。
庄玳在后头忿忿不平道:“我为何让她赢,她若赢了,哥哥与我的祖宗就没了。这脸,我得要呢!”再对庒琂和庄瑜道:“妹妹,别听二哥哥的话。他有自己的算计,想坑坏我们呢!”
庄璞鄙视地回一眼色给庄玳,同时,也没思想拳头轻重,往庄玳肩膀上击一把,怒道:“算计什么了?我这不是问关先生的事儿么?”仍旧对庒琂道:“妹妹,这你得依我!”
庒琂心中微惊,是的,关先生的事还没着落呢,可见庄璞的心依旧放不下。此刻他开口要求自己这般,不答应是不行了。即便庄璞不提关先生,就修复关系而言,庒琂也要应庄璞的请。
庄玳受了一拳,疼歪了身子,靠在门边缓解。
庄瑜和大奶奶关心他,去扶了一把。
缓过劲儿来,庄玳也去回击一拳给庄璞,怒道:“哥哥说话便说话,大清早打人做什么来!”
,平日懒散是懒散,但是跟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相处,闹玩归闹玩,庄玳生气回击,他也没生气,只顾摇头说:“你是我弟弟,该听我一回。”便摇头哼曲往红楼方向去,路上还与劳作的仆子丫头说话,问篱竹园的人去了没有,丫头子们听到二爷招呼自己,个个乐得跟什么似的。
因见到庄玝怏怏不乐,庒琂和庄瑜过来关心,道:“五妹妹怎么了?”
庄玝瘪嘴叹气,没回说什么,只把庄玳望了一眼。
庄玳叹道:“都是二哥哥闹的。因我们回去晚了,太太把五妹妹跟姨娘招来骂。可不是冤枉人家五妹妹了。”
听毕,庒琂不吭声了,心疼地牵住庄玝的手,以示安慰。
庄玝假意露出些许笑容。
庄玳道:“这会子我们进去吧!还等谁?”
说话间,南府的六姑娘和七姑娘来了。
七姑娘庄瑗朗声笑道:“哥哥不等我了么?”
她拉着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