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漆黑一团,正是早上五点,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启明星懒洋洋、孤零零地挂着天空中。
林锐打着哈欠抱怨:“没啥,做梦呢。那个,二姐,你要赶我走,也不在这一会儿,让我多睡会不行吗,天这么黑。”他以为林凤睡了一晚上,变卦了,又要赶他走。好不容易睡到了林家姐妹的炕上,这么快就结束了,林锐很是舍不得。
“谁赶你走了!白眼狼!”林凤斥道:“你不是想赚钱吗?”
“二姐,要是去费家茶坊做小工,那就算了!”林锐懒洋洋说道。林凤昨晚提过这个方案,被林锐当场否决。那费良田吝啬到了极点,干一天才五块钱,林锐就是把自己卖给了费良田,也买不回红石别墅的一块砖。
“做小工咋了!劳动赚钱合理合法,光荣!你要是看不起我,就别认我这个二姐!”
“我不是看不起二姐,炒茶吧……”
“你看不起炒茶?”
“也不是……”
“算了算了!一个大男人,混在女人堆里炒茶,也不成个体统!”
“不是,二姐,你啥意思?”
“我意思很明白,跟我去赚钱!”
“可炒茶……”
“谁让你去炒茶了?”
“你刚才不是说炒茶光荣吗?”
“打住打住!有点晕!”林凤顿了顿,理了理思路:“我让你跟我去赚钱,不是让你跟我去炒茶!”
“二姐,你当真有赚钱的门路?”林锐两眼放光。
林家三个丫头,林霞孤傲,林巧温顺,林凤心眼活。所以,昨天晚上,林锐想找赚钱的门路,没问林巧,而是问林凤。可林凤提议炒茶,林锐还以为没啥指望了。没想到,这丫头心里还藏着东西。
“嘘!”林凤压低声音:“在这等着!不准出声!”说着,闪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林凤出出了厨房,背着一个竹编背篓,一手挽着一捆绳索,一手握着一把砍刀!
“干嘛呢?”林锐问道,林凤手握凶器,还穿着一身黑衣,一副夜行侠的装束。
林凤说声:“跟上!”脚步如飞,闪身出了院门。
林锐出了院门,看见前面二姐的身影,像只钻山兔子一般,沿着村中的小路快速前移。
凌晨时分,小路两旁的村舍关门闭户,黑灯瞎火寂静无声,就连狗也睡着了。
“二姐,你昨天不是没有赚钱的门路吗?”林锐跟在身后问道。
“门路当然有,但要保密!”林凤压低声音说道:“不能让巧丫头知道,这丫头胆小,难保不会走漏了风声。”
“保密?二姐,难不成你要去……”林锐差点把个“偷”字说出来。
林凤这一身装扮,与这黎明前的黑夜搭配起来,还要瞒着林巧,完全就是月黑风高的节奏!绳索用于翻墙越户,竹编背篓用于运输赃物,至于砍刀嘛……难不成……林锐不敢往下想。
磨山村穷,人穷志短,偷鸡摸狗的事常有发生,可林锐实在不能把这么漂亮的二姐和江洋大盗联系在一起,那画面也太震撼了!
况且,村里都是些穷门小户,真要偷,也没啥油水,莫家兄弟连偷带抢,身上的积蓄也才一百来块钱。如果村里真有个家财万贯的大土豪,或许林锐还真要考虑一下这个发财的捷径,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连偷都无处下手。
林锐正在狐疑,就见前面隐隐可见一座高门大院,独占一块方圆数丈的平坝上。大院的围墙涂着白灰,在夜色中十分显眼。
磨山村中,还真有可以偷的目标!
那座高门大院,是磨山村第一土豪董四爷的家。
董四爷家有钱,这是村里的共识。山区平坝稀少,稍稍大一点的坝子,都是几户人家合居,这么大一块平坝,却被这董四爷一家独占,足见他的财势有多大。董四爷的长孙,就是被林凤视为磨山村第一壮汉的董太勇。
这董四爷可不是好惹的。当年,董家兄弟五人,号称董家五虎,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八极拳,兄弟五人联手,打遍五岭山。那董四爷大名董长风,排行第四,是兄弟五人当中最能打的,博得个绰号过山虎,在整个五岭山中都是极为响亮。如今,董家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也是先后早早辞世,只留下一个董四爷。董家五虎只剩下一只过山虎,董家的子侄孙子辈,也没出什么能人,只有董四爷这一房的孙子辈,出了个董太勇,算是得了八极拳的真传。
可董家人口多,子侄辈孙子辈加起来,有四十多口男丁。加上过山虎董四爷坐镇,在磨山村,自然而然成了第一大家。当年董家五虎在的时候,董家的名头响过五岭山区,现在的名头虽然不如当年,但在磨山村,董四爷只要跺一脚,那也是叮当响!
磨山村有村长,乡里还有乡长,但真正主事的,是董四爷!
董四爷不发话,村里什么事都别想做!
林凤居然想到要去偷董家,这胆子也太大了!莫非是昨天见识了林锐的身手,胆气陡增,突发奇想,想要走一夜暴富的捷径?
林锐慌忙劝道:“二姐,小弟的确有些本事,上房揭瓦翻墙越户也不在话下,只要二姐发句话,小弟任凭驱使,绝无二话!不过吧,小弟总觉得,这事不太符合二姐的身份……”
林锐心中大为憋屈。堂堂猎杀者,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该是去抢银行,要作案也做个惊天动地的大案。这黑灯瞎火地去偷山村土豪,这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