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谨嗖的起身就要出去。
“你站住!”如意呵住:“你去干什么?把大厨房砸了?还是把送饭的婆子杀了?她们不过受命于人罢了!”他去闹,反而打草惊蛇。
“宁顺,太太…薛氏,已经把你禁足的事情告诉皇后娘娘了……你选秀的资格……”赵如谨想着就心疼,若是如意被撤了选秀的资格,哪里还有活路!
“妈妈!崔妈妈!”端着煮好的银耳粥进来的崔妈妈听了这话,眼前一黑,知画和唱晚双双都没扶住她。
“想我死的,不是太太,也不是赵如妙。”如意让丫头们安置好崔妈妈,央着赵如谨叫万里去请大夫,指明要徐望成来。才细细和赵如谨说了她的猜测。
“不是太太?”赵如谨皱眉:“除了太太能这样安排…难道是赵如妙?”赵如妙不会有这般恶毒吧?
“我若被撤销选秀资格,最好的结局是青灯古佛,最坏的是三尺白绫,但是受到的折磨和唾弃,不比直接被毒杀来的痛快?”如意道。
“你的意思是……?”赵如谨不敢相信:“老太太?”他甚至不敢想,那个对他笑脸相迎,慈祥怜爱的老妇人会有这样的心肠?
“只要我死在前头,死者为大,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再多事取消我的秀女资格呢?那赵家,赵家女眷的清誉,是半点也不会受损的。”如意摸索着玉镯,她也是想了许久,才想通这个道理。
“难怪…”赵如谨喃喃,难怪老太太都那样了,还要让柴妈妈说,如意的事情就此掀过不提!他只觉得心里万念俱灰,这些就是他的亲人!有什么比亲人相仇更让人痛苦的呢?
“宁顺,你要怎么做?”他没意识到,如意却听出来了,他话里的祈求,他祈求她能忘却前尘,他祈求她能高抬贵手。
“老太太是长辈,如今又中风了。”也算是遭了报应,可是柴妈妈!她是绝对不会留的了,这就是条老毒舌!
“但是助纣为虐的走狗,有什么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更简单的?”如意勾了勾嘴角,赵如谨松了一口气:“柴妈妈确实是个老刁奴。”想到柴妈妈,他就想到那孩子:“总不能任由着碧心…不如灌了红花,发卖了吧!”他忽略心头多的那抹不舍,如意却一愣:“孩子是无辜的,恶人受罚,天经地义,对孩子下手…哥哥,不如把碧心送走,孩子生了,送的远远儿的……”如意终究踏不过最后的底线。
赵如谨闭着眼睛仰着头,不肯让眼泪流出来:“……我也舍不得,可是…宁顺,碧心留不得…那也是,我的…我的孩子……”孩子的娘还是他曾动心过,到现在都不舍的女人。
“生了孩子送走,碧心发卖!既然不安分,母子分离也算对她的惩罚!这样可好!”如意说得又快又急。
“我想想,宁顺,让我想想。”
如意想的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柴妈妈那头想的却是故计从施,只是如今老太太动弹不得,她只得去找薛氏商议,哪知薛氏被赵绍荣吓破了胆子,只愣愣的。
“太太,侯爷能倚靠的,就是世子爷,太太既然笼不住世子爷,若是…”林妈妈劝着。
“若是什么!”薛氏病急乱投医,如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林妈妈的手,林妈妈痛的皱眉,却不敢抽出来,如今薛氏渐渐倚重当初的陪房了,她和叶大家的、柴东家的可都有旧怨的,真让她们卷土重来,死灰复燃…她道:“柴妈妈来找了您两遭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去,把柴妈妈叫来!”薛氏忙道。
柴妈妈先还想清场,独自把话说开,可薛氏道:“我如今脑仁儿疼,让林妈妈也听着,帮我们合计合计。”
柴妈妈只得应了,把老太太曾下毒的事儿说了,薛氏惊得站起来:“你的意思是…”
“大姑娘命大,可是…若是大姑娘知道老太太曾经下毒的话…”
“老太太都这样了。”知道了还能怎么样,难道再气得她中风一次!
“正因为老太太这样,才好下手呀!”柴妈妈道,薛氏恍然:“你是说…瓮中捉鳖?”柴妈妈抿嘴笑了笑。
“太太!”林妈妈忙插口,若是老太太没了,老柴说不定就要来了薛氏这里,怕是也要挤着她的,她道:“老奴有个短见,不仅可以拿捏了大姑娘,也能拿捏住世子爷。”
“你快说!”薛氏迫不及待,林妈妈在她耳边细细说了,没让柴妈妈听分毫,柴妈妈心里气愤林妈妈的小心眼,却也好奇,等着薛氏听完,只见薛氏一扫刚才的颓唐之气:“就这么办,去把碧心那小蹄子叫来,就说事成了,我许她世子夫人的位子!”
老太太中风的第二日,薛氏就亲自写信让柴管家送到了白鹿山女学,说是家里老太太中风了,赵如妙要在家里侍疾。一时赢得一片赞誉,唯有苏三不屑,对李诗薇道:“莫不是被她气中风的吧?”李诗薇但笑不语,想着昨日李元驹回府,心情颇好的时候,何敏送出去的鞋子还是被拒了,就心里暗乐!
碧心听了薛氏的承诺,心里也是挣扎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