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忽然醒转后,嘉柏莉的生活便恢复了常态。而因祸得福的是,由于第三府邸已毁,她便得以名正言顺的——至少她认为是这样——入住第二府邸了。
这里比第三府邸更宽敞明亮,有各种有趣的装饰品和一大片开阔的内院草坪,草坪旁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时不时有些野鸭和水边小鸟出没。
而更为重要的是,这里的侍女少了许多,也不像在第三府邸中那样,处处跟随着她、监视着她,而且……
嘉柏莉想到这里时低下了头,用手指绕着脸颊边的一小撮软发玩,想着想着,露出了一个她自己都未必意识到的笑容——
而且,这里有那个阿兰,还有他那个弟弟伊利安。
虽然他们平时并不怎么跟她交谈,可他们毕竟与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
这是她来到圣波克利亚以来,第一次得以和侍女以外的人朝夕相处,而这一点令她兴奋了好几天。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躺在床上,才会稍稍回想起石眠兽来袭那天的惊心动魄和九死一生,并微微后怕。
可一翻身,将薄被蒙住头,心思单纯的她便又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也没什么可多想的了。过不了多久,她便会睡意渐浓,再过一会儿,她就能没心没肺地进入梦乡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日早晨,嘉柏莉像往常一样醒来。
在简单吃了些早餐后,她便抱着命大福大的粉团在宅子里转悠。
从她所住的房间出来,走不了几步便是楼梯,从楼梯口拾级而下,是东侧偏楼二楼的一处走道。沿着这走道向东面再走出一小段,便是一处临窗的死角。
这个角落嘉柏莉之前从未来过。
只见这里摆放着一张宽阔的实木方桌,桌面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属工艺品,还有一些形状奇怪的金属残片。
桌子的一角堆着几本厚重的大开面书籍,靠近书籍一侧的桌边,放着一张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制摇摇椅。
嘉柏莉好奇地打量着桌面上的各种金属小玩意儿,只见它们有的工艺粗糙,有的却精巧绝伦,对比起来看的话,就像是半成品和成品的差别。
而旁边那几本书的书脊上,用花哨的字体印着几个繁复的圣波克利亚文字,嘉柏莉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才想起其中一个单词的意思好像是“冶金”……
嘉柏莉将粉团放在桌面上,翻开最上面的一本书看了两眼,实在是看不太懂,又转而去摸书籍旁的一枚铜制猎鹰模样的金属片。
可就在这时,她指尖之下的金属片却忽然如流水般流淌起来,并顺着她的手指“逆流而上”,最终又变为固体状,将她的一根食指给紧紧箍住,另一端则牢牢吸附在木质桌面上。
与她同时被“套牢”的还有在一旁调皮捣蛋的粉团,此刻,它那从不安分的猫爪也被忽然变形的金属给锁在了桌面之上。它正用另一只自由的爪子慌张地拍抓着失去自由的那只,并没底气地喵喵急叫。
嘉柏莉也吓得不轻,关键是她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试着将手指从连环戒指般的金属圈套中抽出,可手指只要一用力,便疼痛不已,而且她的手指还是“原地不动”,根本没被退出来半分……
嘉柏莉也跟粉团一样紧张了起来,正不知所措时,她的背后上方突然响起了一个飘忽的男声:
“拉弥撒的宫廷礼仪中,难道没有‘不能随意翻动他人之物’这一条吗?”
嘉柏莉猜到了是谁在说话,她蓦地回过身去,直接看向天花板方向,果然看见了漂浮在半空中的伊利安。
“伊利安,这是你的邪……异能吗?”嘉柏莉忽然觉得没那么慌了,“你快放了我吧!”
伊利安在半空中盘腿而坐,将原本正读着的厚重书籍放置于膝头,冷冰冰地瞥了下方的嘉柏莉一眼。
也没见他念什么咒令,困住嘉柏莉和粉团的金属便又流动起来,像有生命的不明生物般缩回到桌面上,变成了那些半成品的样子。
终于“脱险”的嘉柏莉赶忙收回了手,重新抱起粉团,离那桌面远远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翻动你的东西……”嘉柏莉嗫嚅着道歉,“我只是好奇……”
“哼……”伊利安在半空中极轻地哼了一声,又要拿起书来看。
这里是他的专属角落,在左右无事的时候,他便会独自来到这里待上半天,研读些讲解冶金术的书籍。
虽说他的“裂金术”是只需他动念,便可自由改变金属形状的异能,可他还是喜欢读那些有关冶金的书,这也算是第二府邸中人尽皆知的、他的一项嗜好吧?
可这些,他才懒得跟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笨女人说。
“伊利安,你能漂浮在半空,又能控制这些金属,第一次见面时,我还见你玩过火。”
嘉柏莉站在那里,仰头看着那飘荡在接近天花板处的少年,继续道:
“你的异能还真多呀,而且都跟阿兰的不一样呢!”
伊利安仍旧作看书状,可心下却在对这个女人直呼他和兄长大人的名字不满。
这个女人还真是做什么事都自说自话,兄长大人的名字也是她叫的吗?
兄长大人不过是看她有利用价值才收留她,而她显然根本没弄清自己的位置!
伊利安想着想着,不禁皱起眉头,不怎么耐烦地道:
“诺德家族本来就是多异能传承的家族,所以才在圣波克利亚地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