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家的猎场一望无际,到处都是高耸苍翠的杉树和松树,看起来是直接将森林的一部分划分给了诺德家族,作为贵族游猎的娱乐场地。
风从树间吹来,阳光只能从树木的枝桠间投下斑驳的碎影,这使得夏日的炎热减少了许多。
阿兰和伊利安先后从马车中走出来,嘉柏莉则从车夫位上跳下来。早有负责看管猎场的诺德家仆牵着两位贵族少爷的专用马匹,恭敬地候在一旁。
嘉柏莉不远不近地打量着那两匹良驹。只见它们一匹纯黑,一匹棕色,背上都套着做工精良的马鞍。
它们的双眼炯炯有神,毛色又亮又健康,看得出,平常有专人悉心照料它们。
阿兰走上前去,用手温和地摸了摸其中那匹黑马的侧脸,回头对嘉柏莉介绍:
“它叫威廉,另一匹叫欧文,是伊利安的爱马。”
阿兰说着,向那一旁的侍从招了招手。侍从赶忙走近几步,听阿兰吩咐了一句什么后转身离开,过不多会儿,便又牵来了一匹看上去漂亮温顺的白马。
“它叫爱莎。”阿兰说着,亲自从侍从手里接过了爱莎的缰绳,将它直接牵到嘉柏莉面前,“还喜欢它吗?”
“嗯!”嘉柏莉诚实地点着头。
事实上,自从爱莎映入眼帘起,她的目光就一直注视在它的身上。它看起来太像她从前在拉弥撒的那匹专属坐骑了!
“以前,我也有一匹这样的马,它叫苏珊娜。”
“是吗?”阿兰微笑了一下,“那请公主上马吧。”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公主?”
嘉柏莉不喜欢这个称呼,她每次听见有圣波克利亚人这样称呼她,就觉得十分讽刺。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阿兰,兴许是不想让他看出她的自卑。她边说着,边蹬着马镫,骑到了爱莎背部的马鞍之上。
阿兰没有立刻回答。他等嘉柏莉坐稳后,自行翻身上马,轻轻拉动威廉的缰绳,将它引到了爱莎的旁边。
“如你所愿,嘉柏莉。”
阿兰在马背上正式改换了称呼,其实,他也更愿意直接叫她的名字,这能使他们两个的关系听上去没有那么官僚。
“还有,昨天舍弟如果在言语上对你有所冲撞,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伊利安他是个好孩子。”
阿兰说完,从侍从手里接过了箭袋背在背上,又递给嘉柏莉一份:“你以前打过猎吗?”
嘉柏莉学着他的样子,也将箭袋背好,瞬间觉得自己神气了许多:
“以前父王不让我打猎。可我会射箭。”
“那就够了。”阿兰满意地笑笑,对不远处早已准备就绪的伊利安道,“我们出发吧!”
伊利安在马背上点了点头,率先扬鞭击在欧文的臀部,欧文得到了主人的命令,欢快地撒开蹄子奔了出去,五名随行的侍者紧随其后,也都出发了。
阿兰将马鞭递给嘉柏莉,顺便轻轻抽了威廉和爱莎各一鞭,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迈开步子,追着伊利安他们的背影而去。另外四名侍者知趣地稍慢一拍出发,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只有当游猎正式开始后,嘉柏莉才真正见识到诺德家族的猎场有多广阔。
看不见尽头的森林中随处有土路交错连通,身姿矫健的马儿可以由着性子飞快奔跑,完全不用担心跑上一阵就跑到了边界线。
他们一行人分作两拨,伊利安始终处在他们视线可见的范围内,却并不直接与他们同行。
这样一来,嘉柏莉自然而然地就和阿兰算作了一拨,加之那几个侍从又远远地沓在后面,嘉柏莉就变成了和阿兰双骑并行。
在意识到了这奇怪的人员分布后,嘉柏莉竟然有些脸红,可斜眼偷瞄阿兰,却发现他那头毫无异色。
嘉柏莉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小脸不由得更红润了。
而在她想入非非的空档里,不远处的伊利安已放了一箭出去,距离他们几排树远的地方,应声而倒了一只来不及逃跑的雄鹿。
阿兰和侍从们齐齐发出喝彩,大家一齐驱马跑到那头鹿的旁边,欣赏今天之内的这第一个战利品。
早有两名侍从翻身下马,准备替阿兰将这战利品运回。大伙儿都兴致高涨,只有嘉柏莉在一旁关切地问:
“这头鹿……死了吗?今天是不是还要像这样打死许多动物?”
“这就是所谓的弱肉强食。”
伊利安深感嘉柏莉的问题扫兴,因而没好气地回答她道:
“诺德家猎场里的动物已经算很走运了,诺德家族的人很少会过来打猎。”
阿兰不希望嘉柏莉和伊利安再生口角,此时,他忽然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嘉柏莉,快射那只兔子!”
嘉柏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只疏于防备的兔子正傻乎乎地嚼着草。
嘉柏莉来不及多想,她紧张地从箭袋中抽出一只箭,搭上弓,用她早已生疏的箭术,向那只贪吃的兔子发起了进攻。
只听“咻”一声响,离弦的箭狠狠扎进树皮之中,这才惊醒的兔子飞也似地逃命去了。嘉柏莉望着它飞奔而去的小小身影,竟然松了口气。
“可惜……”阿兰知道她既是准头有限,也是不愿杀生,“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
嘉柏莉闻言,知道她提醒兔子逃走的小心思被阿兰看穿了,有些讷讷地不好意思。而阿兰当着众人的面夸奖她,更是令她心里小鹿乱撞。
伊利安见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