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征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什么,战王爷警告你不允许对花语歆不利?这,这可不妙呀!”
花莫言冷哼了一声,“所以我才请你们二位过来商议,陛下可不止他一个儿子。我也仔细想过,战王素来行事果决,聪颖睿智,思想目标明确,若是支持他登上大位,日后,未必记得我们的功劳。
倘若,花语歆有朝一日得势,岂会有我们的活路?为了我们家族的荣耀能一直传承下去,花语歆这个敌手必须除去。”
柳玙这时候说话了,问道:“听大将军您的意思,是有别的打算了?”
旁征默默捋着短须,低眉冥思。花莫言颇有些得意地捋着短须,答道:“扶持一个强者上位,不如扶持一个好拿捏的人上位,到那时,才能永保我们三家的荣华富贵。”
柳玙追问道:“那大将军是准备扶持哪位王爷?”
旁征轻笑一声,接话道:“既然麟王有礼贤下士之意,我们抛个橄榄枝也未尝不可。”
柳玙不太明白,忍不住说出心中疑问,“麟王此人虽说不如战王有势力,可他给人的感觉有些阴郁之气。为什么你们选他,而不选昭王呢?末将倒觉得昭王为人诚实忠厚,怎么着也比麟王好很多呀!”
旁征不赞同地摇着头,说道:“昭王就因为太诚实忠厚,加上其本身缺乏争夺之心,难以成事。何况,他与战王的关系很密切,很显然,他是依附战王。
麟王此人虽说阴郁了点,但其生性多疑,好高骛远,又有不甘屈居人臣之心,这种人最适合掌控。”
柳玙了然地点了点头。花莫言默默观察着二人的神情变化,直到谁也没有再说话,他才开口说道:“侯爷心智果然让人佩服,既然您已经看得如此透彻,但不知您是怎么想的呢?”
旁征沉吟片刻,方叹息一声,说道:“我们三家已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花语歆一个小女娃娃竟然不把我们三家放在眼里,府中夫人、姨娘,她说杀了就杀了,简直目中无人。若不将其除去,如何慰藉舍妹的在天之灵。”
柳玙也气愤地怒瞪着虎目,一锤案几,大喝一声道:“侯爷说得极是,此女不除,我柳家还有何颜面在帝都立足?既然战王爱美人不爱江山,那咱们就成全他得了。”
花莫言拱手一揖,诚恳地说道:“既然大家心意一致,那我们三家就要齐心协力,辅佐明君登位,他日,共享这金龙国的大好河山。”
旁征拱手回敬他道:“那就麻烦您与麟王详谈,我们随时配合您。”
花莫言瞅着柳玙叮嘱道:“你这毛躁的性子得改改,这是在我的书房里,若是隔墙有耳,咱们今日商议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那可是杀身之祸。切记,小心谨慎行事,祸从口出。”
想起刚才自己的一声大吼,柳玙羞愧得臊红了脸,胡乱地点了点头应承,面上有些尴尬。
阳平郡主府,花语歆躺在美人榻里,手里拿着羊皮书,低眉瞧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伸手柔柔地拂过页面,迟疑了片刻,终是翻开了书页。
行军布阵自撰书上,绘制的图案,一行行娟秀小字,详解得十分详细,一目了然。
花语歆过目不忘,一个时辰就把书中内容看完了。如果她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或许会觉得这本书简直就是无价之宝,比起几千年的文化传承,这本书上的内容自然是无法企及的。
也正因为这样,花语歆才放心地下了决定,将书送给萧逸,让他带回萧漓国去。
屋外传来脚步声,花语歆收起了羊皮书,整个人慵懒地窝在美人榻里。
门外传来青柳的声音,“郡主,您醒了吗?”
花语歆闲闲地应了声,“进来吧。”
房门轻轻被推开,青柳闪身进了屋,关好门,这才走进了内室。
花语歆挑眉瞅着青柳双手捧着的大红色帖子,抬眸询问地看着她。青柳嘻嘻一笑道:“叶侍卫送来帖子时还带来了尘世子的话,说是为了庆祝郡主您搬家,世子想送您一件礼物。恰逢文摘楼三日后有场拍卖名流字画的活动,所以,世子想邀您一同前去,到时候郡主也好挑一幅喜爱的字画,他好送给您做贺礼呢。”
说话的功夫已经将帖子递到了花语歆的面前,花语歆伸手接过,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岔开话题道:“传信给阿东他们,近段时间多盯着长陵侯府和长胜将军府。至于大将军府…若是谁不安分,也用不着客气,也好让某些人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
第二天,差不多早朝结束,宫里来人传皇帝口谕,诏花语歆进宫。
赏了银子才打听到,皇帝是知道了她和自己的父亲断绝骨肉关系,估计是想给他们调节。
换了一身银色郡主朝服,花语歆跟着宫里的人走了。坐在马车里,她就在想着一会儿怎么应付皇帝。
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前,花语歆下了马车,跟着宫人徒步走进皇宫。
途经御花园时,却被一人拦下。战王一身墨袍、金冠,长身立在道路上。此时正是百花盛放的季节,花瓣掉落枝头,随风悠悠飘落。
娇嫩的花儿经不起风儿的折腾,纷纷离了枝头,形成漫天的花雨,就见龙云奕站在花雨之下。周围花香弥漫,他一贯冷峻的面容上,此刻带着淡淡地,柔柔地浅笑,无端衬托得他有些骚包的感觉。
花语歆默默腹诽:战王殿下今天是药过量了,还是没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