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烈日当中,滚滚热浪袭来,让人好不难受。
北罗山下官兵军营,数千甲士将中央临时筑起的高台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虽然大汗淋漓,但却笑意盈盈,更有人开了堂口,来赌自家都尉与锦帆贼甘宁比试的胜负,赔率从起初的一比一到最后的一比三,庄家身前堆满了整整一箩筐的铜钱。
而在这时,夏玄与麾下战将高顺和周仓从中军大帐走了出来,见得不远处人声鼎沸,顿觉好奇,便让侍卫前去打听,得知驮龙山下来的两位马贼头头居然联手开了个盘口,而且他的赔率还是买一赔三,这让他顿时苦笑摇头,同时心中也出现要好好整顿三军一番的想法。
虽然说锦帆贼甘宁多年以来纵横长江两岸未尝一败,两岸上千水寨听其号令莫敢不从,其名可与九江郡白龙寨号称打遍江东八十一郡无敌手的寨主不相伯仲,如此说来胜算确实很高。可夏玄毕竟是三军主将啊,身为主将居然不得麾下将士信任,这对于任何一位统帅来说都是人生最大的败笔!
但夏玄也没下令责罚聚众赌博的好事者,军威是日积月累而来的,并非一撮而就,如果他让人责罚为首的马贼头头,反而会让其瞧不起,有损三军主将之名。
“主公,末将管教不力,还请主公责罚!”周仓心头顿时升起一阵怒意,暗骂开盘的马贼不当人子,这不是把他周仓往火里推吗?若是因此在自家主公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他肯定会扒了这两个马贼头头的一身臭皮囊!
“区区小节而已,元福何须在意?!”夏玄笑而摇头,可正当他要踏步走向擂台时,突然停下脚步,沉默片刻,摘下腰间一面雕琢着龙凤的玉佩交到高顺手中问道:“伏义,你说这块玉佩价值几何?”
“咦?”高顺接过玉佩,感觉到玉佩入手冰凉,可一会儿便有淡淡的暖意出现,置于掌中,阳光照射下玉中龙凤更是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破空而去一般,如此神奇的玉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脸上顿时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才凝重的说道:“主公,此玉乃真正的无价之宝,非财帛可以衡量,若真要论之,甚至可以抵过一座城!”
“什么?价值连城?”
“此玉乃何等圣物?”
周围众人顿时传出阵阵惊呼声,一个个不明就里的看着夏玄,不知道他突然把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拿出来做什么。
夏玄也有点惊讶,这块玉佩从有记忆起就佩戴在他身上,从未离身,本来以为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而已,但不成想却有如此惊人的价值,若这样论来,他此前得到的独龙玉色泽更胜此玉,岂不是可以和传说中的和氏璧,如今的传国玉玺一较高下了?
“将此玉当做万钱押注,若胜,所获钱财便拿去给诸位弟兄买酒喝吧,哈哈哈!”夏玄大笑两声,言语中说不出的自信,虽然他自认与锦帆贼甘宁的武艺不相上下,谁胜谁负难以定论,可身为武者若没有必胜的信念,那么有什么资格在武道上更进一步,更别说将来能与传说中的三国第一将吕布以及武圣关羽一较高下了!
问题是夏玄能洒脱的把龙凤玉佩当做赌注,可高顺却不敢真得把它压上去啊,如此价值连城的龙凤玉佩若是有失,卖了他高顺一身皮囊也赔不起,而一旁的周仓本心中本就有愧,见得如此,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块金锭交到高顺手上,说道:“高都尉,此番都是某家管教不严而惹得祸,此块金锭来历清白,你就把它压上吧!”
高顺见得周仓一副愧疚的模样,苦笑摇头,将金锭收了下来,若是他有钱财,自然愿意为夏玄出这份赌注,可问题是他也一穷二白,身上连个铜子都摸不出来,而且他相信夏玄也是如此,否则的话也不会把如此贵重的龙凤玉佩只做万钱压上了。
其实大家可以看出夏玄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有点闷气,若非如此,他何至于要赌上这一把?
与此同时,锦帆贼甘宁早就等在了擂台上,他席地而坐,闭目养神,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值得一提的是在他身后有一群背刀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最长者也不过三十岁,但身上都有一股子凶悍气,此时他们一个个气定神闲,好整以暇的等着大戏上演,他们可不担心甘宁会输,要知道在他们心中,甘宁就是不败的战神。
待得夏玄走上擂台时,全场有瞬间的寂静。
不论是此前如何叫嚣的马贼,如今都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虽然他们心里一直有点小觑年纪轻轻,毛都还没长齐的夏玄,但如今夏玄能走到这个擂台上,并且听说还是他自己亲自发出与甘宁的约战,一个个哪怕再有疑虑也不得不佩服夏玄的勇气!
“壮士昨夜可睡得舒适?”夏玄昨晚把帐篷让给了甘宁,自己睡在中军大帐中几乎就没合眼过,但他看上去确是一副精气神十足的模样,这还真是多亏了早上那一道蓦然出现的紫气,若非如此,他与甘宁比试的胜算必然会少上一两个点。
甘宁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对着夏玄拱手说道:“宁收回昨晚的话,公确乃如周都尉所说当得真英雄之称,不过此战众目睽睽之下不可免之,刀剑无眼,若宁有得罪之处,还望公海涵一二!”
虽然说甘宁性格急躁,多嗜杀,但他不是一个不懂道理的人,昨夜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心里都是夏玄的神与态,从其之中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