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从慈宁宫出来,心里美美的。
首先,羁绊了一下大公公冯保。这厮野心太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不好。
不就是想从我这儿问问前程吗?何苦瞎编乱造来套近乎呢?不诚实。虽然有时我也耍赖。
像张居正一样,光明正大的献殷勤,不好吗?
其次,陈皇后看我的眼神,怎么感觉怪怪的?还脸红了?这……陈皇后可怜,正处如狼似虎的年龄,整日却深居宫中,见到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得多寂寞呀!
我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陈皇后不也是个女的吗?难道就不会对我臆想洞开?
再其次,李贵妃竟将馨儿放出宫了。
本以为是一件激愤的事,最后李贵妃笑着解释,若不放出宫,馨儿会病死在慈宁宫,得了相思病啊……
激愤一下子变成激奋,将馨儿放出宫,原来是因为这个。
水墨恒高兴得天花乱坠,一顿胡想……
本还想着一个人偷偷将馨儿接回来,给大伙儿一个惊喜;最后还是决定跟大伙儿一起去接,给馨儿、大伙儿共同惊喜。
……
水墨恒兴致勃勃地领着莫颜、水蛋四人,事先也不说明意图,直接去了北京德胜门外。
那里有一座著名的皇家敕建庙宇,北顶娘娘庙——始建于明宣德年间,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在位期间。
北顶娘娘庙是北京历史上著名的“五顶”之一,北京城中轴线北延长线上的标志性建筑。
和北新桥一样,都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明清两代,北京庙宇繁多,城外庙宇多为游春、庙市的场所,而城内的庙宇则多为香火之地。
北顶娘娘庙也不例外,庙内供奉的是神祇碧霞元君。
这是一座十分方正的院落,大门紧闭,远观可见高大的主殿位于院落后排,钟鼓楼居中,几株古老的松柏和古槐矗立院中,近前可见大门上的匾额写着几个大字:敕建北顶娘娘庙。
“水大哥,领我们来这儿作甚?游玩吗?”莫白好奇地问。
“你没见那个字吗?”水墨恒指着匾额上的“敕”字,“这个字显示它与皇家的关系,明确告诉我们不是一座普通的庙宇,不能随便进入,大门关着呢。”
几个年轻人同时讶望水墨恒,以求解释。
“别着急,一会儿保证给你们惊喜。”水墨恒兴致满满,绕过北顶娘娘庙的大门,拐进了一个叫作钟楼湾的小胡同。
这条胡同呈南北走向,沥青路面,全长不过千米,一眼便能望到尽头。比起干面胡同,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一、二、三、四,左边。”水墨恒数着李贵妃告诉的地址,在门口停下,敲响了大门,想着开门的将是自己想见的人,所以早将甜甜的笑容摆在脸上,甚至做好拥抱的准备。
“敲什么敲?老子说了没钱,要命有一条。”不料应声的另有其人,而且口气不善。
水墨恒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过确信地方没找错,当即客气地道:“请问这里是……”
话未问完,只听屋里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是水大哥吗?”正是久违的馨儿。
莫颜、莫白、水蛋、向甜喜不自胜。
吱呀!
门开了,馨儿露出头,破涕为笑,痴痴地望着水墨恒,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
“馨儿姐,终于见到你了。”莫白冲上去,一把抱住馨儿,“你这是怎么了?”
“死丫头,在宫里好好的,非要逃出来。”从里屋冲出一个腌臜的老头儿,满脸怒气。
其实也不怎么老,只是不修边幅,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喋喋不休地骂道:
“跟你妈一样,贱骨头,这么大了,总得嫁人吧,从宫里逃出来没人敢娶,不知道吗?好不容易寻了一家,有钱有地位,多好?可你个死女儿,死活不乐意,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看来,骂人的老头儿定是馨儿的爹,他拉着水墨恒便要评理:“你们都是她的朋友,对吧?来得刚刚好,给老头子评评这个理儿。”
“水大哥,甭搭理他。”馨儿对她爹是一脸嫌弃。
“为什么不找我们去?”水墨恒既是关切,又是怜惜。
“本想回来看爹一眼就走,没想到爹知道我从宫中出来,气愤不过,不让我出这个家门,非要把我,把我……”馨儿说着说着,又潸然落泪。
“我看这位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如将我女儿娶了吧,正室也好,妾室也成,只要给足彩礼。”馨儿的爹见自己女儿与水墨恒如此亲昵,当面笑容可掬地“推销”起来。
水墨恒:“……”
莫颜莫白:“……”
水蛋向甜:“……”
一个个怔愣无语,搞清楚没有?这是您的女儿,不是卖白菜呀!
馨儿又气又急,脸色羞红,“爹,你瞎说什么?整天就知道赌赌赌,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女儿?早知如此,就不回来看你了。”
“大伯,是这样哈。”水墨恒一脸的无奈,既然来了,事情还得解决,硬着头皮,“馨儿暂时跟我们走,成不?”
“给钱,我放人;不给钱,休想。”
馨儿气得一跺脚:“爹,你还让不让女儿活了?”
遇到这种事,水墨恒虽然也没辙,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馨儿的亲爹,给他点钱也无所谓:“开个价,要多少?”
馨儿的爹伸出五个手指,瞅了水墨恒一眼,又将另外五个手指伸出来,笑嘻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