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湘兰的眼睛直了。
秀儿的眼睛也直了。
跟随马湘兰前来的另两位姑娘,更是亮瞎了眼。
“哇塞!”
“男的好帅!”
“女的好靓!”
“金童玉女,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啧啧,难怪水少保不来光顾我们幽兰馆嘞。”
“老天啦,你也太不公平了吧?怎么好处全让一个人占了呢?还有没有天理啊?”
水墨恒做了个“请”的动作,彬彬有礼,笑吟吟地说道:“马姑娘请坐。”
马湘兰一时怔愣住,杵在当场,竟不知回话。
秀儿和两位姑娘更是咂嘴弄舌,一个个发起花痴来,心里头直叫唤不停,恍若梦中——
“声音好有磁性啊!”
“听着让人好舒服!”
“男神,啊,我的男神,不行,我快要疯了……”
“京城的女子好幸福哦!”
其时,熊新民尚未离开,也跟在后头,见几位姑娘一个个神魂颠倒的样,心里不禁又得意洋洋起来:“这下让你们见识了什么叫作帅哥美女吧?他们可是接见我了。日后谁若瞧不起我熊新民,就将水少保搬出来显摆显摆,多有面儿!得水少保接见,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马姑娘?请坐!”水墨恒又喊了一声。
“主人。”秀儿轻轻推了马湘兰一把。
“哦,好!奴家一时失态,请水少保莫要见笑。”马湘兰这才缓过神来,敛衽施了一礼,语笑嫣然地说。
待马湘兰坐定。
水墨恒也坐了下来。
余下人等还站着,个别兀自发愣。尤其是刚刚陪伴过李史和黎康的两位姑娘,将徒弟与师父一对比,发现差别咋这么大呢?
容颜、谈吐、神态、魅力……
天壤之别嘛!
瞅着马湘兰,水墨恒笑问:“不知马姑娘为何失态呢?”
马湘兰迟疑了一下,然后眼波流转音若莺啼地道:“奴家听说,京城的女子见着水少保,都忍不住尖叫,奴家一直不大相信。”
“那现在呢?”水墨恒也不吝啬自己的眼神。
“现在奴家不仅相信,而且此时此刻也想尖叫几声。”马湘兰神态娇媚。
“素闻马姑娘最善谈吐,果然如斯!”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马湘兰将欣赏的目光投向莫颜,只是欣赏中分明含着几分嫉妒。
“小女子姓莫,名颜,僮族人。”莫颜大大方方地回道。
“能否请教莫大美人一个问题?”
“不敢当。”
“莫大美人肌若凝脂,不知常日如何保养的呢?”
莫颜脸色一红,第一反应便是人奶。其实,没喝人奶前,她肌肤也是一样的好。只是因为莫白总在她耳边叽里呱啦,所以当被问及肌肤的问题时,自然条件反射似的,以为是“人奶”的功劳。
“她天生丽质。”
水墨恒抢着回答,继而不客气地端详马湘兰一番,笑道:“马姑娘肤若白雪,又何必请教她人呢?”
“水少保过誉!”
“痛快人说痛快话,今晚请马姑娘一叙,实有事相求,不知马姑娘是否介意,请几位姑娘暂时回避一下呢?”水墨恒瞅着秀儿和另两位姑娘。
水墨恒本只邀请马湘兰一人,因邵方是朝廷秘密通缉的要犯,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没想到马湘兰带了随侍。
“无妨,秀儿,你们先退下。”马湘兰也是个豁达之人,当即将秀儿等三位姑娘支走。
熊新民见水墨恒没有挽留之意,也识趣儿地跟着出去了。
秀儿等好生不甘!想着都还没和水少保说上话呢?哪怕一句也行啊,就这样被赶了出来,不知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船舱中只剩下三人。
登时显得安静许多。
马湘兰轻启丹唇,问:“不知水少保有何事相询?”
“我想从马姑娘口中打听一个人。”
“谁?”
“丹阳大侠邵方。”
“他?”
“怎么?马姑娘不认识吗?”
“认识倒是认识,不过近一年来,他从未踏足幽兰馆。”
“那之前呢?”
“不瞒水少保,之前是老主顾,而且幽兰馆还是在他的资助下建立起来的。”
“这么说,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也谈不上。”马湘兰颇有感触地说,“像我这样的烟花女子,在他们眼中,漂若浮萍,只是寂寞时才会想起,平常来去匆匆,有几个深交的?”
“那他为何单单资助幽兰馆呢?”
“钱多呗。”
水墨恒笑了笑:“我想不是这么简单吧?”
“奴家听说,水少保身边美女如云,可你此番南下,为何单单带着莫大美人一个呢?”马湘兰伶牙俐齿地反问道。
“因为我深深地爱着她,难道邵大侠也深深地爱着马姑娘?”水墨恒不造作不忸怩地坦诚道。
莫颜听着,心儿怦然一动,还从未听过水墨恒在旁人面前说深深地爱着自己呢!
马湘兰听着,则是黯然神伤,鼻子一酸,不禁噙出泪花来。
水墨恒以为问错话,勾起了马湘兰的伤心事,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
马湘兰幽然而叹:“无碍。我这样的青楼女子,又何敢奢谈深爱呢?内心深处的寂寞难与人言,唯有自己懂得。”
水墨恒却摇了摇头:“看得出来,马姑娘虽染风尘,可心中也有深爱,唯有爱者方有泪。”
“多谢!”
马湘兰欣慰地道出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