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七和张三元越听越舒服,感觉从未听过这么动听的话语,刚才紧张的心,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水墨恒又将话锋一转:“但是,税关的职责就是征税,他们若不能完成任务,头上的乌纱帽便要摘下来。荆州税关,两年时间,换了四个主政,他们不难吗?有你们想象中的风光吗?”
水墨恒将目光投向沈振:“你们看,这位沈大人,荆州城有多少人恨他?一个个恨不得将他赶出荆州城。他每晚都要午夜之后,才能勉强入睡,你们知道吗?”
张老七和张三元有点过意不去。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奇怪地盯着水墨恒。
“我问你们俩恨不恨蒋攀,你们都说恨。其实,蒋攀也是出于无奈,有苦难言啊。你们没来之前,我与他促膝长谈好一阵子。他对我讲,征税好比从猴子嘴里抠枣子。你们听了,是同情猴子呢?还是同情抠枣子的人?”
水墨恒稍顿了顿,第二次将目光投向沈振:“你们面前的沈大人曾说过,天底下最难当的官儿就是税官。如果想玩猫腻,想贪墨,想搜刮民脂民膏,这税官的确是一把金交椅;可若凭良心,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那这个税官就太难做了。”
张老七和张三元听着,更多的是诧异。
可沈振大不一样,水墨恒两次站在他的立场维护他,让他十分感动,竟不由自主地噙出泪花来。
来荆州几个月,正如张居正推测的那样:真个叫四面楚歌!此时此刻,多么希望能有几个像水墨恒那样的人理解他支持他,与他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