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水墨恒大致了解一番后问。
“不太清楚,因为我暂时还不敢暴露身份,随随便便去附近一带打听。今儿本准备回去偷偷再看上她们一眼,不料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都不见她们人影。”一向冷静沉着的黄飞,这会儿也显得焦躁不安,满脸愁容。
“有没有可能出了一趟远门?”
“不可能。”黄飞肯定地说,“我母亲生活上虽然能自理,可身子骨并不强健,没法儿出远门。”
“那有没有可能去了孩子外婆家?”
“这也不可能。”黄飞态度依然肯定,“若我婆娘带着孩子去了娘家,我母亲应该在家,可是……”
“好,明白了,我们即刻去崇文门。你带上斗篷,走。”
“不。”黄飞却反对说,“这事儿,主人你暂时也不宜出面。”
“为什么?”
“主人在京城无人不识,你这一去,会打草惊蛇。先得查明我家人的去处,我得确保她们的安全。”
水墨恒点了点头,理解黄飞的担忧,怕对方撕票。稍一沉吟,说道:“好,那我马上前往王篆的家,让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以巡视的名义,去帮你打听打听。”
“如此甚好!”黄飞这才点了点头。
“你在家等我的信儿。”水墨恒吩咐轿夫疾驰而去。
此时的天色早已黑尽。
入冬之后,北京的天儿既干燥又寒冷。
水墨恒饭也顾得上吃,见过王篆,长话短说,请他立即走一趟。
只是王篆听得云里雾里,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黄飞的真正身份,更不知道黄飞还与邵方牵扯到一起。
水墨恒又不能直言挑明,只好问道:“你还记得,我曾经让你帮我盯一个人吧?就是在东城东总布胡同那个破庙里。”
“由八嘛,我当然记得啊,现在他不在你府上当下人吗?”王篆见过由八好多回,只是不知道他的真名叫黄飞,更不知道他便是曾经行刺李彩凤、被扔进死人堆的那个犯人。
“就是他的家人失踪了。”
“哦,那你早说不就完了?绕了大半天。走,我亲自出马,你满意不?”王篆嬉皮笑脸。
“正经点儿,这事儿很重要,咱办案呢。”
“嗨,我哪儿不正经了?”王篆反问,继而又敏感地说,“倒是你,神神叨叨的,而且很奇怪,由八家人失踪了,你慌里慌张什么劲儿?由八自己怎么不来?”
“他急病了,我怕他再受刺激,不让他来。”临时临急,水墨恒只得撒了个慌。
“好!你这主人做得好,我帮你。”王篆点了点头。
“我得跟你一起去。”
“你去?对我办事不放心?”王篆眉头一皱,颇有微词,带着调侃的口吻,“怎么感觉你今儿个事多,平时没这么墨迹。”
“我还发现你话多呢?让不让去吧?”水墨恒没好气地怼道。
“让,当然让,你去事情更好办!”
“我得乔装一下,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水墨恒道。
“这又是为啥?”王篆表示十分不解,“总之,就是感觉你今儿怪怪的,与往常不太一样。”
“废话真多,反正一会儿我扮作你手下一名吏目,你尽量装像一点,别露馅儿了。”水墨恒反复叮嘱。
“瞧你这样儿,还没吃过晚饭吧?”王篆笑问。
“没时间,走。”水墨恒催促。
“好,好,好,稍等,马上!”王篆见水墨恒猴急猴急的,迅速进屋换了一件官服。
然后两人匆匆赶往黄飞交代的位置。
到了那儿,水墨恒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左右无人后才走上去。
咚咚咚。
擂了几声。
黄飞的家里果然无人回应。
水墨恒和王篆对了一下眼神,然后敲了敲隔壁一家的门。
一打听,方知黄飞的家人于昨晚被接走了。
水墨恒听了一愣:“接走了?被谁接走的?”
邻居热情地回道:“还真不清楚,这家男人死了两年多,孤儿寡母的,还带着一个老母亲,常日似乎也没与什么亲戚来往。”
水墨恒想着此人与黄飞所言相吻合,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她们是被接走的呢?”
“这是我们猜的。她们走的时候很平静嘛,那不是被接走的,难道是被抢走的?”
水墨恒又冲王篆递了个眼色。
王篆上前一步,说:“我怀疑她们就是被劫持走的。我是巡城御史王篆。”
“啊?哎呀,天黑看不太清,原来是王大人驾到!”邻居一脸的惊讶之色,“王大人是来办案的吗?”
“嗯,我们需要进屋查一查。”
“好,我给你们掌灯。”邻居慌忙提来一盏灯笼给水墨恒和王篆照明,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解地嘀咕道,“只是,劫持她们作甚?”
黄飞的宅子是一座普通的平房,两扇窗户紧闭着,大门用一把铜锁锁住了。
王篆撬开铜锁,挑着灯笼进去了。
水墨恒跟着后头。
进屋,王篆举起灯笼,左照右照,发现凳子、椅子、扫把等一应物事,都整齐地摆放在该摆放的位置,虽然看上去乌七八黑,破破烂烂,可一切仿若很正常,瞧不出什么凌乱的迹象。
接着,王篆掀起卧室的拉帘,进去了。
卧室里头有一张大炕,炕的上面放着一把小椅子,椅子下压着一张纸条。
水墨恒一眼瞧见,立马儿取过来,移到灯笼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