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眯着眼睛偷偷乐呵,想着若不是水墨恒在,这种话儿怎么可能从一向*的太后嘴里说出来。
水墨恒自个儿听了,也是微微一笑,感觉不能在李彩凤面前一本正经地好好说话,否则肯定会被“鄙视”。
这个“习惯”似乎早就“养成”了。
只是,原来彼此心照不宣,而现在李彩凤也不忌讳,*裸地当着冯保和儿子的面说出口。
水墨恒向李彩凤和朱翊钧表明自己的主张,而他们也都表示无异议,之后便从东暖阁里出来了。
留下一对儿母子和大公公冯保。
水墨恒虽然在他们三位大咖面前大包大揽地说,能搞定翰林院那帮词臣,可并未明说怎么搞定。
所以朱翊钧一直在认真地思考问题。
这让李彩凤深切地感受到儿子真的长大了,想着就有兴奋,可一想夺情这件事牵动了这么多的人,又感到很惆怅。
沉吟片许后,对朱翊钧说“钧儿,此次让张先生夺情,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无论张瀚主动请辞,还是钧儿你降旨让他致仕,恐怕都会引发舆论大哗,你心里头要做好准备呀”
朱翊钧道“娘,有先生在,孩儿不怕。”
李彩凤知道儿子口中的这个“先生”指水墨恒,心里不仅偷*喜,感慨地说“关键时刻,幸好有他。”
“娘,如果有人出来闹事儿,孩儿该如何处置呢”朱翊钧突然问道。
李彩凤目光一警,沉沉地答“杀一儆百,你这个当皇上的,该使用威权的时候,决不能心慈手软。用张先生的话说,就是不要有妇人之仁。”
李彩凤说这话的时候,一抹阳光正好照射进来,给她身后墙上挂着的那一幅刺绣的观世音菩萨像,涂上了一层淡红的光晕。
“可是,先生建议不要对任何人进行惩罚。”朱翊钧脑海中立即闪现除水墨恒的主张。
“钧儿,看来你还没有完全理解透先生的话。先生只是让你不要亲自下旨惩罚那些生事的人,从而加重张先生的心里负担。”李彩凤意味深长地道,“但是,对闹事儿的人又何须钧儿亲自出面呢就像吏部尚书张瀚,钧儿即便不降旨,他还不照样要致仕家”
“哦,”朱翊钧恍然顿悟,“孩儿明白了,孩儿明白了,这是一种高明的手段,就像不战而屈人之兵”
“太后万岁爷”这时,冯保轻轻喊了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大伴,有事”朱翊钧一眼即明。
“奴才想提醒太后和万岁爷,夺情这事儿需当谨慎,尽管水少保在太后和面前信心十足,可奴才还是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李彩凤问。
“水少保一向崇尚悠闲,不该管的事儿他绝不插手而只要他插手的事儿,就肯定很棘手。据奴才所知,这几天水少保一刻不闲地斡旋着,今儿个来东暖阁之前还是忧心忡忡。”
“冯公公,你是担心此事解决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李彩凤也警惕起来。
“是,太后。奴才大胆地猜测一下,适才水少保的信心,有可能是装出来给太后和万岁爷看的。”
朱翊钧道“什么”
李彩凤道“装出来的在我面前为何要装”
冯保谨小慎微地道“太后,就是因为棘手,水少保恐怕不想太后和万岁爷担忧,所以才会装”
“你确定”李彩凤迫不及待。
“奴才也是根据水少保的性子,和他这几天的行为举止推测出来的。毕竟,夺情一事牵扯实在太大。”
“大伴,你不相信先生能够处理好”朱翊钧瞪着双眼问。
“万岁爷,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以水少保的才能和魄力,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儿。”
“那你担心什么”
“奴才是隐隐感觉水少保心中还有难处,也许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万岁爷和太后说出来。”
“哦,是吗”朱翊钧似乎不相信。
“,冯公公,将他追来。”李彩凤豁然站起,吩咐道。看来,经冯保一提醒,她也相信。
“是,太后。”冯保应声而退,急匆匆地追赶水墨恒去了。
这下,东暖阁只剩一对儿母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都将目光投向门口处。
“娘。”朱翊钧开口问道,“你相信大伴的话也认为先生心中有话有难处没对咱们说”
“嗯。”李彩凤了头,“不过,钧儿,他一定是为咱们好。”
“这个孩儿清楚,可先生到底担心什么呢”
李彩凤微微叹了口气“他的眼光和卓识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得了的,我们还是等他来吧。”
“水少保”
“水少保”
冯保从东暖阁里出来,都没看到水墨恒的身影,就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
“冯公公。”乾清宫门前一名当值的太监慌忙迎了上去。
“水少保他人呢”
“已经走远了。”
“,,给我请来,太后有令”冯保一边跑一边催促。
“是。”当值太监没敢多问,一溜烟地冲到前面去了。
冯保在后头追,一直追到会极门前,才看到当值太监将水墨恒的轿子给拦下来了。
“水少保。”
“水少保”冯保气喘吁吁地呼喊。
“冯公公,这是怎么事儿竟劳你大驾”水墨恒站在轿子边儿上,冲冯保微微笑着。
“太后让你去。”
水墨恒一愣,问“哪儿”
“东暖阁。”冯保终于跑到跟前来了。
“不是刚出来吗”
“你,”冯保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