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觉得必须对邹元标进行洗脑,否则的话,他也会走上吴中行和艾穆等人的路。
那几个,怎么说也为官好多年了。
而邹元标才刚刚考中进士,官服穿着还不到半年,就这样被皇上廷杖充军,未免太可惜了。
年轻人嘛,引导他一下,很有必要。
但水墨恒也清楚,像邹元标这种人固执得很,要洗他们的脑子,不仅不容易,而且很有可能吃力不讨好。
通常,要洗一个人的脑,仅仅了解他远远不够,必须让他崇拜你佩服你才行。这样,他才可能接受你的“谆谆教诲”。
就像水蛋一样,百分之百地信任,那洗脑就容易了。
邹元标显然不是这类人。让他把奏疏交上来都不肯,又怎能企图像水蛋那样听话呢
那要对他进行洗脑怎么办
靠威慑肯定也不行,这帮酸腐根本不吃这一套,吴中行艾穆等就是很好的例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邹元标都亲眼瞧见被揍得惨兮兮的,还要偷偷溜进午门想用欺骗的手段投递奏疏,死都不怕,拿什么威慑
水墨恒来的路上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让邹元标深度了解自己。不是邹元标自己,而是水墨恒自己。
“了解邹元标不够,那就让邹元标来了解我,先作朋友。”水墨恒想着,只有深入了解一个人,才有可能走心。“只有让他确信我就是一个奇葩式的存在,才有可能让他听话。”
其实,这也算一种树威或震慑,只是采取的方式策略不同。
当然也仅是一种可能,保不齐人家依然油米不进。
可既然打定要救这个年轻人,水墨恒还是动了一番心思,决定先将自己曾经的辉煌搬出来。
目的很明显,就是让邹元标好地了解自己,为什么比他还年轻时便能得到张居正的赏识和器重。
因此才提到张居正送宅子的事。
对水墨恒与张居正的关系,别说京城当官儿的,就是普通百姓都知道,邹元标当然也清楚。只是个中情由并不知晓,所以也就不能答水墨恒的问题。
“来,走一个。”水墨恒举起酒杯,“容我给你道来。”
邹元标先前已执拗地选择了第二条路,这会儿只能奉陪到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那个时候比你还年轻,但我的见识比你要足足超出四百多年。”水墨恒得意地说道。
“四百多年原来水少保也会吹牛哈”邹元标勉强笑了笑。心想你厉害不假,可没这么逆天吧
“切,吹牛之前听说过,我是喜欢吹牛的人吗”水墨恒是夷然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四百多年其实还少了,因为这个四百多年还包括西方国家的理念。”
“啥”邹元标没听懂。
“跟你这么说吧,地球是圆的,这你认可吗”
见邹元标了头,水墨恒接着说“我们只是住在地球的某一个角,咱国家四周还有许多别的国家。而它们现在的许多观念要超过我们,走在我们前头。它们已经发展资本主义了,而我们尚出于萌芽阶段。”
邹元标一脸的懵逼。
“听不懂了吧”水墨恒然后指着自己脑门儿,“我这里储藏的知识和信息量,要超过你们好多倍。所以我刚来北京,便被张先生视为奇葩妖孽式的存在。”
“我只听说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邹元标道。
“那只是我众多本事中的一种而已。”
“这么说,水少保事先便能料定吴中行他们要挨廷杖之罚”
“当然,我对他们都说得很清楚,原本一直想救他们,就像救你一样,可他们死活不听,那我就没办法啦。”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还年轻。”水墨恒稍顿了顿,“如果说,我想交你这个朋友,这个理由你能接受吗”
“水少保要与我交朋友我只是”说到这个问题,邹元标显然有些自卑惊讶。
水墨恒抬了抬手,信誓旦旦地说“相信我,认我这个大哥,我会让你少走很多弯路,而且如果你想青史留名,一样可以。”
“我上疏反对夺情,并不是为了青史留名。”邹元标鼓着腮帮子不满地反驳。
“对不起,我是说如果。不想青史留名,那就像我一样,开开心心地过好日子,不好吗何必去捅马蜂窝呢关键是,捅了有效果也行啊,像你们这样意气用事,就像老鼠跳进沸腾的油锅里。”
邹元标自个儿闷了一口,一抹嘴,带着些许情绪说“你还是向着首辅和皇上。”
水墨恒嘿嘿一笑“我没有向着谁,只不过就事论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在处理夺情一事上,我与皇上与首辅的观念有相同处,也有不同处。”
邹元标了头,这个他认同。
“我为什么不想与你说夺情事,因为这件事已经铁板钉钉,再多人去反驳,也不会改变皇上的旨意。张先生必须夺情留在京城,继续深度改革,谁也取代不了他的位置。”
见邹元标又想出言反驳,水墨恒示意他打住,继续说“叫我一声哥,我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什么,才能获得大的利益。哦,咱不说利益,就说抱负。你们读书人不都有自己的抱负吗”
“可水少保为何要认我这个小弟呢”邹元标弱弱地问,还是不大敢相信。
“对我有好处,对先生有好处。这两个理由够不够”
“对你对首辅”邹元标疑惑不解。
水墨恒了头,举杯要喝酒,故意给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