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居正越痛恨何心隐那帮山人,水墨恒越是感觉为难。
这忙怎么帮
在天上人间门口,听到“何心隐”告知这个名字的时候,水墨恒便抱持着慎之又慎的态度,第一感觉何心隐是块儿烫手山芋。
了解一番始末后,果不其然。
“老人家,既然你选择来我这里,说明肯定对我有所了解,那你该清楚我与首辅张先生的关系。”
“当然清楚。”
“且不说这个忙我有没有能力帮,老人家觉得我帮你的希望有几成呢”
“不瞒水少保说,这个主意不是我出的,而是我的门生,我不抱什么希望,因为你与张居正的关系牢不可摧,若你选择帮我,无异于站在张居正的对立面。”
水墨恒微微摇头,带着几分无奈之情“老人家清楚这一,还将这个秘密告诉我,跑我这儿来寻求庇护,这不是将我推到一个两难的境地吗”
“我知道。但我还是来了。”
“为什么”
“因为放眼天下,若还能找到一个人敢站在张居正的对立面,那这个人只有水少保你。”
“这是老人家的看法,还是你门生的看法”
“这个观我与门生都认同。我不愿意来,是不想连累你但后还是选择来了,是想通过你告诉张居正,无论施行什么样政策,不一定非要杀人才能达到目的。我知道没机会对他说,即便有,他也不听我的,但从你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这个水墨恒倒是认同。
想着何心隐虽然狂妄自大,鼓吹一些异端学说,但只是反对某些严苛的政策,并非反动,不属于造反行为,多只是一种宣泄,出发或许并不坏,他也是希望国家越来越好。
只是实现的方式不同。
张居正倾向于激进。他所做的事情,几乎都是在动摇权贵阶级的利益,但又不是彻底地分裂与革命,去动摇他们的根本,只不过通过国家的强制手段,将利益再分配一次,从而将财富集中到国家手里而已。
何心隐倾向于改良,方式温和一。与张居正只是政见不同,还谈不上犯罪,“死”是无从谈起。
张居正肯定也清楚这一,明目张胆地抓何心隐理由不充分,所以才会采取谋杀或暗杀的方式。
这也是他激进的一种表现。
水墨恒道“老人家说说看,想让我传达什么”
“一,查禁全国私立学院不是办法,身为执政者,当问为什么全国各地私立学院那么多喜欢听我讲课的学生也那么多根源在哪儿我的门生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
“二,禁止我全国各地讲学理由是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反对他的某些政策还不让人说话了这跟焚书坑儒有什么区别我讲学不宣扬反动,只代表一种有许多人喜欢的学说。”
“所以他不允我讲学,甚至采取谋杀的极端方式,我认为极其不明智。在我准备偷偷来北京的路上,湖广一带的青年士子就已经蠢蠢欲动,扬言围攻学政衙门,若我真的死了或全国私立学院被查封,我担心会引起大的事变。”
水墨恒头。
但没有立即复何心隐,而是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关于查禁全国私立学院一事,相信张先生还得京征求皇上的旨意,不可能私自做主,届时我会将老人家的话传达。”
“多谢”何心隐抱拳一揖。
“我还是那句话,且不说能不能帮到老人家你,至少得等张先生京,我需要当面问清这件事,为什么要谋杀你难道仅仅是因为与你的政见不合吗还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或是老人家确实触犯了法律”水墨恒答得很谨慎。
“如果我真的触犯了法律,他为什么不下令签发拘票逮捕我而要暗地里谋杀”何心隐反问。
“我也是这么想的。”水墨恒头,“但事关重大,我也不能只听老人家的一面之词。”
“水少保说的有理。那咱就等张居正京,相信过不了几日,他父亲一个月前就已经下葬了。”
水墨恒接着又问“湖广那边的官员和士子,是不是都知道你已经逃了”
“肯定知道。”
“那知道你逃到北京来了吗”水墨恒其实是想这样问“知道你逃到我这儿来了吗”
“只有我一些亲近的门生知道,官员们还不知道。”
水墨恒沉吟稍许“老人家这阵子就住在我这里,如何我想听听你的学说,当下为什么会有这多人追捧”
“水少保就不怕惹祸上身”
“我现在只将老人家当作一名山人,可没将你看作一名犯人,能有什么祸呢”水墨恒笑了笑,继而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我又不知道张先生要谋杀你。”
何心隐眉头一皱,随即明白过来,笑道“对对,我也不知道张居正要杀我,糊里糊涂地便跑到北京来参观天上人间”
“老人家,这只是个笑话,可别当真哦”
“好好,笑话,笑话”
“老人家与邵方的关系很好,对吗”水墨恒突然跳转。
“谈不上很好,只是普通朋友,多是利益上的关系。”
“除了老人家的学说,还有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当初你与邵方是如何让高拱东山再起的”
“其实,先找的是徐阶,但他骂我们脑子有病,退而求其次,我们才找的高拱。就当时的政局,说起来推他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一件难事。张居正当时很年轻,根本不够格而首辅李春芳,早有乞休之意,只等一个人来接替他。我与邵大侠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