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才出现资本主义萌芽,殷正茂不懵逼才怪呢?
水墨恒笑道:“对,由国家垫资,高老不是多给殷大人二十万军费吗?那一百万估摸着还没花完吧?”
殷正茂笑指:“好你小子哈,居然明目张胆地拿刀切我身上的肉呀。”
水墨恒回道:“我也是为殷大人着想嘛,你临危受命,在两广任上若作出一番成就,不是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况且清丈土地很快会变为现实,而重农抑商的方针早该改改了……”
“我靠,重农抑商的方针你小子都想改?是不是疯了?农业社会当以农为本,农民的利益大于天。”殷正茂惊愣住了。
起初还以为水墨恒的思想源自于张居正,并不感到多稀奇,可发现越说越“大逆不道”,竟然连重农抑商的政策方针都要改,这才觉得没这么简单。
瞅着水墨恒:“有个问题,我一直憋在心里想问。”
“想问就问,不必见外。”
“那我问了,你小子参加过科举考试没?”殷正茂正冠,郑重其事地问道。
明朝的科举考试可谓达到鼎峰,其方法之严密也超过了以往历代,读书成了许多年轻人的职业,因为要做官就得考试,这是必经之路。
所以明朝政治虽然很黑暗,但文化繁荣昌盛。
据统计,如果将读书人以秀才计,那明朝大部分时间不下于五十万人,如果将童生也算在内,起码达到一百万。
水墨恒也瞅着殷正茂:“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殷正茂疑惑不解地说:“你思想如此偏激,简直离经叛道,那乡试、会试、殿试你肯定通不过呀,那你如何走到皇上身边并得到赏识的?这不让人很费解吗?”
水墨恒笑道:“你的同窗好友非常讨厌清流派,你不知道吗?他最喜欢循吏。所以我,嘿嘿,你懂的。”
殷正茂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继而迎着水墨恒的目光,问:“你所说的能代表张居正吗?”
这看似一个简单问题,却不好回答。
水墨恒顿了顿,若说不是,威慑力定然大打折扣;若说是,殷正茂军事才能没得说,但不知他治世才能如何,会不会出乱子。于是这样回答:“我乃皇上钦点御史,代表着皇上。”
避过张居正,直接以皇上的名义。
水墨恒可是有考虑的,因为皇上的权威无疑更大,并且不久将要离世。殷正茂可以与张居正通气,但与皇上直接对话的机会,估计此生不会有。
况且,让殷正茂垫资,支持畜牧业、手工业和商业也不是什么坏事,为农民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嘛。
水墨恒接着说:“咱还是回到农民与土地的问题上。殷大人说得没错,国家目前当以农为本,但‘以农为本’不是让农民死守几亩种不出花样的农田,一定要跳出农门。‘以农为本’中的‘农’,应侧重于农民而不是农田。”
一个国家主要靠农田的税收来维持基本运转?水墨恒怎么想都觉得太low了!
“国家穷吗?我看不,高老和张先生几度哭穷,说国库空了空了捉襟见肘,这不照样给你拿出一百万两军饷,还多给了二十万?真正穷的是天下百姓。”
“百姓的问题不解决,还会出大乱子,广西尤为严重。与其拿着庞大的军费养军队,不如还给农民谋出路。这才是真正的富国强兵之道。农民富不起来,国家再有钱,也形同泡沫。”
水墨恒本来还想继续喷,知道西方国家这会儿在干什么吗?已经对外殖民扩张、开辟新航路了,人家二百年多前就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而我们死守农田不放,结果就是农具和耕作技术依然停留在宋代水平。
可瞅了一眼殷正茂,就此打住了。
殷正茂一言不发,神情严肃,额头上汗水直冒,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
“殷大人?殷大人?”
“哦,你继续,继续。”殷正茂才抬袖揩了一下汗水。
“广西有十万大山,非常好的资源,多鼓励农民养猪、养牛、养羊,也不需要多大技术。”
“小子,你提议是好,但我求你,别总惦记着那点儿军费。”
水墨恒道:“军费只能解去燃眉之急,终非长久之道,得用钱生钱,钱滚钱才行。”
“哎呀,绕得我头晕乎乎的,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拿军费先将无业农民安顿好,让他们有事可做;清丈土地,将地主、权贵们隐匿的土地扒出来,增加税收来源,否则广西年年完不成任务,拖欠国家税款;鼓励农民从商,免税支持;犒赏瑶、僮鱼盐商,保证广西食盐的用度,以平息劫掠。”
“还有治人,人的问题。广西与广东毗邻,为什么一穷一富?广西人宰生。不瞒你说,我刚来广西便遇见过,任何地区若不欢迎外来人口,无异于一团死水,繁华都市没有一个不是外来人口密集的。殷大人要热情欢迎外来人口定居,整饬广西当地的民风,有广东这么好的榜样,可以借鉴学习呀。”
说到这儿,殷正茂才转忧为喜,兴奋地说:“对,治理广西,就从治人开始,这个老子十分赞同。广西的兵懦弱无能,广西的匪不怕死,广西的民没脑子,广西的商贾心像黑炭一般,可得治一治。明天我就起草方案呈给内阁。”
“治人先得安人,得先处理农民、土地、就业的问题。广西本就地少,清丈土地刻不容缓,免除没有田地农民的负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