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威风凛凛地站在中央,看都不看那个李公子一眼。
“李公子,李公子。”孟公子和另外两位公子哥儿将李公子搀扶起来,眼若喷火地盯着水墨恒。
“你特么是谁?”李公子嘴角边全是血迹,凶光毕露,恨不得上去将水墨恒撕个粉碎。
水墨恒懒得搭理,见莫颜莫白没事,走到王篆的身边,友善地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谢谢。”
的确,若不是王篆通知及时,恐怕这会儿他还与李贵妃正在促膝长谈呢。
“惭愧!”王篆起来,仰天而叹,“这些个人不好惹啊。”
水墨恒不屑地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两道凌厉的光芒,“我管他娘的好不好惹?有胆子招惹老子,就没他好果子吃。”
直到这时才有观众慢慢聚拢过来,先前是真的害怕呀,吃的亏太多了!
因为杀张青松一事,水墨恒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尤其是底层的百姓,简直将他当作菩萨来供奉。
可并不是所有百姓都认识他,只是在王府井大街一带,见过他的人多。今天这事儿发生的地点在正阳门(即前门)附近,水墨恒还只停留在传说中。
想想巡城御史多有名气,平时可是威风八面的人物!
就是这样一个人,李公子抡他的时候,都不敢还手。可见李公子有多嚣张,仗势欺人。
这次却被水墨恒不屑一顾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吃瓜群众很解气啊!
围上来只想看个究竟,这位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对李公子出手?是不是先前没打听清楚李公子的来历呀?
没有一个不为水墨恒捏一把汗!
“你他娘的是谁?”李公子又愤怒地问了一遍,气势冲冲地跑过来。
若不是来时的路上,水墨恒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公子与李贵妃的要紧关系,这会儿早就上去扇他几个大耳光,让他找不着北,摔他一个四脚朝天算是老给他面子了。
哦,不是给他的,是给李贵妃的。
在水墨恒眼中,李公子这种角儿根本没有面子,他的面子早已被他自己挥霍得一干二净。
“你给我听好了,水,墨,恒。”水墨恒一个字一个字念着,故意拖得很长。
人群中登时爆出一片惊喜的喧嚣声,因为“水墨恒”这三个字代表着一种力量: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水大人啊!”
“这就是水大人?”
“杀死妖道张青松的水大人哈!”
“还是一位剿匪的大英雄呢。我的天,偶像啊……”
群众手心的汗水瞬间消逝,传说中的人物此刻竟然站在他们的面前诶,从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巨大的热量,蔓遍他们全身。
可惜的是,李公子似乎并未听过水墨恒的名字。
这就尴尬了。
“无名鼠辈,让你死都不知怎么……”李公子话说到一半,发现另外三个同伙抢上来,将自己抱得死死的。
“李公子,这个人不简单,你看,腰上挂着皇上赐予的尚方宝剑呢。”孟公子觑了水墨恒一眼。
“那又怎样?”
“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难不成还敢杀我?”
“这个,还真不好说。”孟公子有点认怂,死死拉住李公子,“李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咱还是走吧。”
“不行,这口气老子一定要出。”李公子拼命挣扎,已经分不清谁是自己人,乱打一气。
没辙,孟公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只得松手。
果不其然,只听李公子“哎呀”一声惨叫,摔了一个大跟斗。
“哎呦!”
“哎呦!”
“哎呀!”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传出,李公子栽了一次又一次,脸上、手上、衣上全是血水,洋相百出。
而水墨恒自始至终负着双手,渊渟岳峙一般,气定神闲,就像李公子是自己栽倒一样。
王篆在旁偷偷地乐呵着,想着感慨着,真他娘的爽啊,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莫颜和莫白崇拜地望着水墨恒,既欢喜又自豪。
孟公子见李公子惨兮兮的,害怕也挨揍,也不敢上前搭把手,只是每逢李公子摔下去的时候,他都会不忍地闭上眼睛摇头叹气,似乎这样可以分担李公子身上的疼痛一样。
李公子气喘吁吁,最后真找不着北了,像泄气的皮球瘫软地坐到地上,衣衫不整,脸色灰白,蹬着水墨恒:“你,你敢,揍我?”
水墨恒道:“揍的就是你,怎么滴?”
“你,你给我记着,等着,我,我不会,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随时等着,就怕你没这个胆儿。”水墨恒全然一副奉陪到底的高然姿态。
吃瓜群众心血澎湃,惊慕者不知有几,叹慕者不知有几,羡慕者不知有几,爱慕者不知有几,追慕者不知有几……
“我们走。”
水墨恒一手拉着莫颜,一手拉着莫白,扬长而去。直至最后的时刻,也没问李公子的大名和他的出身。
“真帅,简直帅呆了……”人群中发花痴的少女,望着水墨恒翩然离去的背影,魂不守舍啧啧直赞。
“哎,不知是福是祸呀!”从兴奋中平静下来的王篆,拍拍身上的尘土,喃喃自语道,“老子今天算是丢尽了颜面,日后还怎么巡城啊?这工作是没法干了,明儿就向张先生递交辞呈吧。”
他自以为很丢脸,其实当他带着两名小吏,垂头丧气地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也没几个人关注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