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绵调笑道:“妹妹先去,改日闲时,再去府上叨唠仙女姐姐。”
张夫人微赫,嗔怪道:“有何叨不叨唠,想来便来罢了,快去忙你的,不必顾着我。”
凌绵欠身领人离去,张老爷子微抬头,别有深意地瞧了一眼那离去的人,随机轻哼着台上张县令请的戏班子唱的小调。
撩帘入了后院,从柴房传来细微的声响,紧着柴房木门“吱呀”打开,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丫头蹦跳着从里头出来,凌绵拧紧秀眉,看那丫头尘尘仆仆:“你抓个人,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贝贝眨眨眼,吐了吐舌头:“小姐,人在里头。”
凌绵皱起小脸,一脸嫌弃地上前取了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擦脸:“快去我屋里洗漱一下,像只小脏猫。”
贝贝毫不在意地晃着脑袋,撇嘴道:“果然应了小姐的话,临沭斋的派来的,想要在我们菜里下毒,不过用了些许小手段,这个不中用地就全招了。”
凌绵瞥了一眼她,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子,正欲往里去,南南却是拦住了,也不言语只是摇头,眼神里透着坚持。
她欲开口,贝贝瞧了南南的神情,忙是扶住凌绵,俏颜绽开笑容:“小姐,里头不过是个被雇佣的,你知晓了便是,有些事哪还需要小姐亲自出头?”
身后传来细碎紧凑的脚步声,雪花旋转飘落在来人的身上,凌绵回眸看去,凌楠蹙着眉头走来,见她衣裳单薄,难免责怪了她一番,凌绵乖巧地立在一旁。
见到里头的人,贝贝忙是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凌楠紧紧地皱起眉头,看向凌绵,后者乖顺地立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周遭所有事情都和她无关。
“绵儿,这些事,爹爹会处理。”
哪怕知道自家女儿早熟懂事,偶尔他自己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当做大人来交谈,但她还是个孩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要这般早去接触那些人与人之间最黑暗的事情。
凌楠冷峻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恼怒:“今夜的事,饶是多亏你们上心了,时候不早,替我谢过尚老,雪夜寒冷,归去时拿坛尚老爱喝的酒去。”
贝贝笑嘻嘻地道:“是,凌叔,贝贝自是会挑上好酒回了尚老。”
屋里点上明亮的油灯,凌绵坐在梳妆台前,年年伺候着她散了发换了居家的软袍,放了药包的热水泡上脚,年年将她前些日子尚未看完的书拿了来。
凌绵摆摆手,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年年见她心不在焉,动作也放轻些。
许久,水渐变温凉,凌绵才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临沭斋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年年望了一眼窗外,递上干净帕子,凌绵胡乱地擦了一把就准备往床上倒去,却被年年一把抓住,瞪着眼睛道:“小姐天寒地冻,你若不擦干便睡,对身体不好,本就体弱,若是……”
见年年的念叨又起,凌绵赶忙笑喊道:“好年年,我错了。”
听她求饶,年年撇撇嘴哼了一声:“小姐总是这般不听劝。”
嬉闹了片刻,年年见凌绵还望着窗外,替她掖了掖被角,劝说道:“小姐,歇息吧。”
凌绵摇头:“刚才的动静让我睡不着,临沭斋的背后怕是还有别的人,庭同县的风雅楼不过是京城风雅楼的分号,有什么值得算计的?难道只是单纯的商场竞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