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秦氏觉得下巴还是湿湿的,喊她:“青儿,下巴还有水。”
麦青儿不耐烦的丢下一句:“有水自己擦擦。”说完小声嘟囔一句:“我又不是伺候你的。”
便出了门。麦秦氏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模模糊糊的看见她出了门,知道她不会帮自己擦下巴了,摸索着拿起帕子擦了擦下巴,蠕动嘴角:“越来越没样子了,我要给苗儿穗儿说说,赶出去算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跟她娘一个样。”
她年纪越来越大,渐渐的行动不方便,平时也不爱出门,就在炕上捻线绳。麦苗儿平时忙,由麦青儿伺候她,却是越来越不尽心。
麦青儿出了门,见麦苗儿麦穗儿还在逗喜郎玩儿,跟着逗:“喜郎,叫青儿姨,青儿姨给你好吃的。”
喜郎白了她一眼,奶声奶气的说:“青儿姨没有好吃的,你不是家里掌柜的,是亲戚。”
这是麦穗儿麦苗儿平时说话他听来的,麦苗儿总是说,她迟早是亲戚,得好好待她。
麦青儿却是听着心里很不舒服,被当做亲戚,自然不能住的时间太久,都说亲戚远路香。总是住在亲戚家算怎么回事儿,的赶快找后路。
她笑嘻嘻的抱了抱喜郎:“喜郎,亲戚也有好吃的,后院的母鸡叫了,应该是那只黑母鸡下蛋了,喜郎跟青儿姨去收鸡蛋?”
喜郎坚决的摇头,继续跟麦苗儿玩。
麦青儿便说:“那我去收鸡蛋。”
转过墙角眼神就黯淡下来,自己明显的就是个外人,明明她排行老二,喜郎却叫麦苗儿大姨,在她的称呼面前还要加上名字。
喜郎还小,就是麦穗儿有意的区分。
走过前院,停在第二排的房子前,这排屋子是今年新盖的,共有三间,暂时只住了姬小童。
姬小童的屋门紧关着,空气中隐隐的传来药香味儿。
她放慢脚步,犹豫片刻,听见前院的喜郎的笑声有点遥远,估计一时半会的没人过来,便轻轻上前试着推了推门。
门从里面插着,她想了想轻轻敲了敲。
麦花儿答应帮她,她也按照她的指示偷出一包药,却没了下文,看来亲姐姐一样靠不住。
关键时候就得抹下脸皮亲自出马。姬小童现在已经重新成了财东,还有一技在身,不要说做他的填房,就是做个偏房,也是一辈子吃穿不愁。
而且他那么和蔼,声音那么好听,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已经结过一次婚,自然知道男人喜欢什么。虽然第一个男人对她非打即骂,让她现在想起来都害怕,但是在那件事儿上却是很卖力的。
屋子里好半天才传来姬小童的声音:“苗儿么。稍等一下。”
她愣了愣,姬小童一张嘴就是苗儿,难道麦苗儿会经常来?
她没说话,等了一会儿,门轻轻的开了,见是她,姬小童温顺的脸庞微微紧了紧,问:“是青儿啊,我还以为是苗儿。有事儿吗?”
他站在门槛处倚着门并没有请麦青儿进去的意思。
麦青儿有点尴尬,脸上却不露神色:“姬小大夫,我是要去后面收鸡蛋,顺便想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洗的衣服。”
姬小童往后退了退,麦青儿心里一喜,以为是让她进去,刚想迈出一条腿,门却慢慢关了起来。
姬小童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青儿,不用了,要洗的衣服我会交给苗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