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游了十几米,墨白忽然发现前面水道竟然拐了弯,墨白没有多想顺着水道往走拐去。
只见眼前仍旧是没有任何透气的地方,而墨白也终于察觉到了胸脯之中的气量有些不够用了,在寒凉的水下脸色憋得通红。
墨白抓紧向前游去,不知不觉他发现了,自己身处水道之中的水流似乎也在向前流淌,不过他此刻已经由不得他多想,憋的有些难受的他只希望前面有一处可透气的空间。
在墨白又随着水道转了几个弯之后,脸色终于开始由红转青,身体四肢也开始逐渐的不听使唤。
他不停的挣扎,摆动自己的手臂和双腿,可水下除了他手机照得光亮剩下的地方仍旧是一片黑暗,就仿佛这条水道永远都没有出口一样。
当他拼劲最后一口气游出最后十米的时候,他已经绝望了,不知不觉他忽然想了远在师门的小师妹以及那些那两位师弟,还有师父和那一帮的师兄妹,他想对他们说声对不起,特别是小师妹,他不知道如何让她原谅自己的永别。
还有燕京这俩次下山所认识的这些人,他都要和他们说声对不起,是自己让他们失望了。
在水中拼命的往前摆出一只手,墨白的鼻孔里已经开始冒出血丝,他缓慢的再次向前游了一点,犹如肺子炸裂一般的痛苦一点点侵袭着墨白的身体,鼻血越来越浓,他还在坚持……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告诉北宫雪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再次私自带她出去玩,问她愿不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北宫玥说,摘下面具吧,他已经知道一切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告诉林巧巧,还想再去一次她的演唱会,他还没有听够。
……
还有,还有很多人,很多话想说,只可惜让墨白更加绝望的是,在前面不远处一头金发的少女以一个佝偻的姿态的在水中随波逐流,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机可言……
墨白猛地咳出一口老血,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睁开双眼,然而眼前却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芒,恍惚见他似乎听到有人再说话。
“喂,醒醒?”
接着他便感觉脸上一疼,似乎被人抽打嘴巴的感觉,很疼很疼,自己是不是到了地狱受苦去了?
墨白胡思乱想着,努力的睁开那自己重如千斤的眼皮,他终于适应了那道刺眼的光芒,接着一位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有些分不清年纪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喂,别装死了,瞅啥呢?”只见那尤为脏乱男人嘴唇微动,这次他倒是听得很清楚,不过脸上又是一巴掌,这回倒并没有觉得有多疼。
墨白似乎有些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拼了老命般坐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身体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脆弱。
“你个小兔崽子,可算醒了,”那脏乱的男人见床上的少年醒来之后,总算是长舒一口,撇着嘴问了一句,“咋样了?能放个屁不?不会我救的是一个哑巴吧?”
墨白听着那男人的话,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自己好像没死,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救了。
他忽然想起来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金发少女毫无生机地沉在水中……
墨白猛地抬头望向那个比乞丐还乞丐的男人,两只手带着全身期望的抓着那男人的脏兮兮的胳膊,神色慌张地问道:“秦柔呢?在我前面那个金色头发地女孩呢?她在哪里?”
他觉得自己都得救了,那秦柔必然也一同被救了,要不然说不过去,不是嘛,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且带着一些自私地侥幸心理而已。
“哦,原来不是哑巴。”脏兮兮的男人见到他说话,面露喜色,这才去思考墨白说的那些话的内容。轻描淡写地回道:“死了!”
那脏兮兮的男人明显感觉到他眼前的这个少年,瞳孔收缩了一下,就仿佛丢了魂一样。
看着少年这一幕,男人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想起师父生前不止一遍地骂他这张臭嘴,现在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墨白沉默了良久,这才呜咽了一声,可接着又被他咬着牙憋了回去,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掉眼泪算怎么回事。
他师父从小就教育他,宁可心里再苦再难再痛,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也不许苦,所以他忍着……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少年的样子,脏兮兮的男人也有些动容,啪的一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次他没想,自己付出行动,抽然别过脸去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头,似乎在安慰他。
少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靠向男人哭了出来,就算是被师父瞧不起,他也要哭!
在墨白哭得一塌糊涂地时候,一张古朴至极的手帕递了过来,他想都没想就抓过来擦了擦眼泪,可正当他伤心的时候,却忽然脏兮兮的男人身体在颤抖,接着还传来一阵令他有些气愤至极的笑声。
“哈哈……”脏兮兮的男人还是没忍住,推开少年便大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少年和一名侧身而立的少女,金色的长发晃得墨白再也哭不出来,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刚才递他手帕的少女。
“秦柔?”虽然是长发,但是少女的装束显得却十分古怪,简直就像他们古中医门派的衣裳一般,透露着古风之姿,所以他有些叫不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少女缓缓转过身,一双灵动的双眸注视着他,温文尔雅地说道:“我叫秦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