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义化名石去病后，只悄悄儿隐于番家镇授书度日。偶尔也会变化了形貌去那仙家集市探听一些消息。只是怕漏了行踪，常绕行数千里之大圈子才返回来。教授功课于他只是极易之事。学生之中亦有好学者数人，那不足与嫦儿便在其中。不足诗文词赋俱善，唯性忍、气孤，不善与人相处。只与金嫦儿一人相交甚善，但亦常惹其恼愤不已。
前时因诗文之事恼了嫦儿，那金嫦儿亦是许久不与那不足言语了。不足之祖父怪而问曰：
&足，嫦儿与汝不是相交甚好么？怎的近来汝等二人都不说话了？”
&小妮子恼了某家也。某将其讨要之诗文赠方家小姐了。”
&足，吾观那嫦儿绝非池中物！汝还是不要惹的好。此女将来必可助汝成事。”
&爷，某一介男子汉，要庇护于一个小妮子不成！”
&子，成大事者要善审时度势、趋利避害！要将一切有利因素化为己用。决不可以自己情绪之好恶对待人事！况就根本而论，小妮子与老爷爷有区别么？”
&个······可是会被人小瞧的！”
&瞧又如何？看重又如何？于汝之追求大道有何关联？”
&
&成大道、求正果、传承吾史家之血脉法统相比，无对错！无善恶！唯方向！汝可明白？”
&爷，此凡界俗人之大论似与此不同呢！”
&是凡界之谬论！吾不过以之隐居避祸尔，如何便当真了！”
&爷爷，容孙儿想一想。”
不足低头皱眉满腹心事的样子度出门去了。史义望着不足之背影消失，长叹一声：
&了孩子能苟活于世，也只能昧着良心教其作恶人了！”
叹毕竟哽咽难语。
月到中天，星辰略淡。微风拂过松林，只余细微之索索声。那林中池间水波微起，间或一两支水中芦苇微斜身子，轻轻一晃，那水波一漾一漾向外荡去。月下松林，素雅之色，乳白纱幔将这一总松林池塘、私学馆舍俱裹在其中。其松林小径处，一女孩儿婷婷袅袅缓行其间，影随风动，如梦似幻。却正是那金嫦儿。池边一少年凝视其如花之妙曼身姿不自禁吟诗曰：
&外松林月，
影动自然随。
非是明月移，
当为凡心浮。”
&不足哥哥么？”
&嫦儿，某将此诗赠与，明日即书写于宣纸上。”
第二日，金嫦儿去不足处，那不足早将诗文写好了在桌上。金嫦儿见不足不在，便只站在桌边读其诗文。观其书法，尽管手法尚略显生涩，却也字正方圆。隐有大家之象。等不得半刻，不足打了水返回。
&儿，汝倒来得早。书好也，拿去吧！”
&足哥哥，这诗是汝昨晚即兴所作么？”
&怎得？”
&有怎么，那肠儿去了！”
金嫦儿便拿了宣纸出去了。不足望着她道：
&名其妙！”
便自顾自干活，而后读早课去也。
金嫦儿喜滋滋的正行间，娇娇却传神道：
&姐，汝问他即兴不即兴的干嘛？瞧汝高高兴兴的样子！犯傻了么！”
&丫头，他若是即兴而作，乃是看我行于月下而作，乃是为吾姐妹而作呢！这却与随便写首送人不同。”
&姐，是为姐姐而作，切莫拉上吾，他又不知吾之存在！”
&娇，在姐姐心里汝便是我，我就是汝。他送我诗文，于我而言既是送了汝呢！”
&不成姐姐要嫁他，连娇娇亦一块儿嫁了他！”
&呀！这小妮子。”
两人随后俱嘻嘻哈哈去早课处了。
早课后，先生来授经史，忽然问金嫦儿道：
&儿今年几岁了？”
&父，徒儿一十八岁了。”
&于我处习学经史也已六年了。女儿家又不科考取士。汝家爷爷金大绅士日前来访，说有家事要汝返家去哩。想必此去汝就不再来了吧！”
&父，徒儿还会回来此地的！”
&不足！”
&
&今陪嫦儿去古州城买衣物、饰品回来。嫦儿你我师徒一场，为师送你一女儿装吧！”
&父······”
老先生摆摆手渡出门去了。金嫦儿虽早有所料，但师父这样一说，还是忍不住心口一黯，难舍之情油然而生。
&姐，我咋心绪如此难受呢！难道这既是凡界俗人之离情！”
&妹······”
金嫦儿只传神得这半句，忽然一滴泪珠儿从美目悄然滑下。她转头看向不足，见其神态黯然，却强装镇定之模样，金嫦儿那里不知！遂默默随了不足出门向那古州城去了。
&足哥哥！”
&何事儿？”
&我是······”
&姐！汝要说什么呀！吾等二人之事儿，却不要告诉不足哥哥······”
&晓得的。”
&足哥哥，嫦儿喜欢白色之衣服呢！”
&就买白色与你。”
&足哥哥，做首诗吧。”
&算了，没得那心情。”
于是两人复默默然进了古州城。
&前吾是来过此古州城的。”
&从前耶，倒你好似汝有多老似的。”
&真来过古州城呢！”
&家大户人家之千金，来过古州城有什么稀奇！”
&呀！不足哥哥，干嘛老这样子？就不能好好儿的跟人家说说话儿嘛？”
&了，去女工店看看衣裙吧！”
他们一起转了好几家商铺，不足一丝不苟的模样令白娇娇大奇。
&姐，这臭小子今天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