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起了任承国的电话,是在让任幸离开之后,他不想让她知道她父亲来电话的事。
至于他最后选择让她离开,也不是因为迫于形势,更谈不上迫于压力,只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他还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该怎样对她解释,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的父亲,任承国。
男人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时,竟然有一丝久违的紧张。
“首长。”他还是按照过去的习惯,称呼对方。
电话里的人少有的愣神,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浑厚的声音里尽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和凌厉,以及夹带的令人不易察觉的失望和痛心,“别再这样称呼我,我可承受不起。”
“我……”
“你听我说!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别再纠缠任幸。我早就说过,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同慕容家有任何的瓜葛。”
男人虽早有所料,可当听到对方提及时拿着电话的手还是难免地发紧。
但是男人坚持,“任幸心里还有我!”他确定,她还说,他像她爸的女婿!而当初他答应任承国不会去打扰她的前提之一,是她不再喜欢他了!
“呵。”
任承国残忍地嗤笑到,“任幸一直喜欢着的人是甘愿,而不是慕容修!倘若她知道了曾经的那个甘愿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了,你认为,她还会继续喜欢你吗?”
而这一点,男人又何尝不知道。
就是因为他担心,就是因为他害怕,所以他才不敢直接面对她,以至选择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虽然愚蠢但却相对安全而且有缓冲余地的见面方式。
清楚地了解一切的任承国,作为旁观者自然看得就更加透彻。
“倘若你真的对自己有信心,又何止于不敢以真面目同她相认?因为连你自己也知道,你不再是过去的甘愿!现在的你除了那张脸还是过去的那张脸之外,还有哪里是同过去一样的?!”
“至少……我对她的感情从未变过……”
“但你认为这会是她唯一稀罕的东西?”
若是甘愿,即使他不喜欢她也同样不会影响她对他的执着;可若是慕容修,呵呵……
“如果你真的对她好,那就离她远点。”
“这不可能!”
“那就让她自己做决定!”这是任承国能给出的最大的让步!
若不是看在曾经甘愿的份上,他连这样的让步都不会有!只要一想到他的女儿有可能会嫁进慕容家,他就感觉痛心疾首!
而让任幸自己选择,这本来也应该是无可厚非的。
可对于现在的男人而言,这却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性。
尤其再一想到她之前对慕容家的厌恶,对自己的嫌弃,对于婚姻满不在乎的态度,以及对谁都能撩一撩对谁都能表示亲近的举止和行为,他就感觉这一切简直全都糟糕透了。
现在别说他不再是过去的甘愿,就算还是,消失了七年多的他再回来,他都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还会像过去一样那么在乎他!
她对他的感情,本来从始至终,就都是带着孩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