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任幸强忍着无力的晕眩感,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低的,但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异常地清晰,异常地认真,异常地决绝。
而这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击打在男人的心上,以至男人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眸光越来越沉。
她就是这样,他越是讨厌什么,她就越说什么;他越是害怕什么,她就越做什么。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总是能在无意中就戳中他最不堪一击的痛处!
“你以为你说不喜欢就算数吗?如果是甘愿,那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如果是慕容修……”就再也不会像过去的甘愿一样只知道傻傻地被动地去守着!只知道默默地愚蠢地去患得患失!
“可如果是慕容修,我会懒得跟他多说一个字!”任幸抢道。
然而这一句话就耗尽了她全身所积聚的最后一点儿力气,她只觉整个人都瘫软地倾附在了他的身上,就连想支撑起眼皮都变得困难无比。偏偏奇怪的是不管多抗拒,不管多气愤,不管多讨厌,也不管他身上的气息多么冷冽和陌生,但只要是待在他的身边,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感觉不甘心,越恼怒自己的不争气!
“如果是慕容修,那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能顺着你的你就喜欢,不能顺着你的你就一脚踢开是吗?所以,甘愿在你心里的地位也就不过如此是吗?”
周身萦绕着颓废阴郁气息的男人渐渐染上了怒气,就连看似柔情蜜意的低低耳语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地森森寒气。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么就会这样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一个娇蛮任性的小丫头呢。
那个时候的她才十六岁,简直比现在还要不可理喻。可他就是该死地觉得她每个地方都好得不要不要的,每个表情都可爱漂亮得像个精致名贵的瓷娃娃,就连被她扇一耳光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彻底麻木时,他也还是觉得她是最好的。
可是她呢?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你对我是不是也跟你撩别人时一样的随意?
你可以为段鑫跟我翻脸,可以为了may的父亲跟我翻脸,可以为了夜豹佣兵团跟我翻脸,可以为了你的卷毛大叔跟我翻脸,在你的眼里,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比我重要?嗯?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而被他箍筋的任幸却只觉窒息。
还有委屈。
明明被抛弃的人是她,却为什么她反要被他质问?
明明就是他不好,可如今却好像做错事的人变成了是她一样!
只寄卡片撩骚人却消失不见的是谁?
总是忽冷忽热的让人没头没脑的又是谁?
最可恨的是他不要她了,然后又转身来怀疑她的感情!
他就是这样,当年他就是这样!
既然他要怀疑,那她就告诉他!
“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过去就什么都不是,现在也一样什么都不是!你滚开!”
可是说这些话就已经耗光了她所有力气,她根本就推不开他分毫。
“你让我滚开?”男人几乎说的咬牙切齿。转头就吩咐司机,“开车,回墨园!”
“你……”
“你不是说我不如段鑫吗?那我就不如段鑫了!”
所以她的甘愿果然还是没有了吗?任幸只感觉整个心都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失望,难过,痛心。外面碧空如洗,她却只觉心中阴霾一片,直到眼前如世界末日般彻底地漆黑了,不管是伤心也好,愤怒也罢,她也全都没有意识了……
为什么,时光不能定格在十六岁最美好的那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