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看穆春不搭腔,继续说道:“先前想着讨好我们,自然是各种顺着的;如今二叔愿意搭理她了,自然又顾着讨好二叔,什么事情都以二叔说的马首是瞻,根本不再理会我们,只成日里顾着那两位继子继女,如今好了,严如玉一死,她这个后娘做得更带劲了。”

“穆夏。”穆春呵斥一声:“日久见人心,无论如何,书娟不是坏人。她嫁给了二叔,难道让她真的这一辈子守活寡才开心?如今二叔愿意给她机会,她自然是要努力去赢得二叔的心,融入这个家庭。只要她不像严如玉那样伤天害理,有何不可?她急急给穆秋张罗婚事,一是固然存了讨好二叔的意思,二来难道不是为了穆家的名声?有什么不对呢?”

穆夏听了吐舌头,苦笑着说道:“我也并不是觉得她有多不好,只是如此急功近利,未免让人轻视。”

她话音一转,又说道:“严如玉把严云姝弄成了那个样子,可是任家还是不会去穆秋的,可怜天下的父母心了。”

对于这一件事情,穆春没有发表评论,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去拜祭一下严如玉。

这件事情要想办成,无需瞒着任何人,穆春去跟周氏说了实话。

“当初是我揭穿了严氏的阴谋,她自己不做好人,一步步将自己逼到这个田地,我虽然不会内疚,可到底有些因果。如今我也要嫁人了,想去看看,告个别。”穆春认真跟周氏说道。

周氏起身:“我也有此意,总归是缘分一场才做了妯娌,一同去吧。”

说着便命人套车,带着穆春一同去了严家陵园。

这是一片风水宝地,里面修的庄严肃穆,外头一棵树下,却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坟,上书“严氏不孝女如玉之墓”。

珍琴帮忙点燃了香烛纸钱,周氏拜祭完后,穆春说道:“我有些话要和她说。”

周氏点头,自己先去马车上坐着。

穆春蹲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来之前有满腹的话语要说,如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玉竹瞧着着急,问穆春道:“大小姐?”

穆春点点头,一股子悲从中来,擦擦眼泪对玉竹说道:“走吧。”

她刚起身,迎面就碰见人前来拜祭,却是穆文平。

他不是去了书院教书了吗?

穆文平看到穆春也挺奇怪的,半响才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穆春没有搭腔,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穆文平蹲下身端出祭品,一点点的摆好,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先给严氏,再倒一杯自己砸一口,才忽然开口说道:“很早的时候,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位二婶的。”

他满脸的颓废之气,一股子沧桑感掩饰都掩饰不住,又喝了一杯酒,继续悠悠说道:“那时候她长得漂亮,又会说话,眼神一瞟,我就不由自主听她的话了。你祖父气我没有骨气,骂我是软骨头,可我偏来了劲非她不娶。”

穆文平长长叹一口气:“二叔这一辈子,所有的勇气都用在娶她上面了,所以后面的勇气,都用光了。”

“我既不愿意得罪你这位二婶,可她行事作风又的确跟穆家格格不入,我瞧着心里烦,却又舍不得去说她,纵得她骄纵蛮横,无法无天,以为在穆家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有我去兜底的。”

的确是。

穆春想,上一世严氏就是这样,仗着穆文平的宠爱,在穆家大房被覆亡后,毫不手软了席卷了穆家所有的财产,拉着穆文平去了南方治疗自己旧疾,当然,这只是一个幌子,谁不知道穆文平是别美娇娘冲昏了头脑,居然从未想过为父、为兄、为穆家报仇之事?只是一味的躲避,跟着严氏过轻松快活的日子。

而严氏在他的包庇下,也的确是过着谁都比不上的好日子。

有丈夫兜底,严氏在穆家的确不曾怕过什么,养成了一股子胆大包天的性子。

“她是为了穆秋,才去严家害了严家的闺女,最后害了自己的。”穆文平因为穆秋与任子力私会的事情回来过,因此知道一些:“只是虽然她以命相搏,可穆秋的婚事却还是不能成。她一心想为女儿求一个荣华富贵,却不曾想过,当初她从严家嫁到穆家,格格不入的困窘与难堪。”

“穆秋不能重蹈覆辙,她即便是嫁入了伯爵府,也是融不进去的,依着她好强的性子,最后只能走她娘的老路。机关算尽,却从来没有用对过心思,最后害人害己,反而连累穆家,连累你们姐妹的名声。”穆文平又喝了一口酒,瞧着远远的马车等候,看见珍琴候在车外面,对穆春说道:“你先走吧,大嫂也是个厚道人,我说了一堆牢骚,不过是想说说话,你也未必能懂。”

穆春暗想,自己有什么不懂,不过是穆文平性子老实本分,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罢了,想着严氏死者为大,就不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因此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去马车上与周氏会合,顺便说了一下穆文平的惆怅。

周氏听后就说道:“真心喜欢过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忘记,书娟的路还长着呢。”

是啊,要想走进穆文平心里,书娟的路的确还长着,也许走完这一生,也无法走到他心底去。

母女两个人一面说话一面回到家中,只是刚坐定,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玉画跑过来焦急说道:“大太太,三小姐跑了。”

跑了?穆春蓦地一惊,几乎是下意识问道:“她怎么跑出去的?”

玉画眼神闪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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