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攒的银子不少,可坐吃山空终究不是事,儿子还那么小,要精细养大买宅子置地,怕也是捉襟见肘。

姘头是个好吃懒做的,他娘也不待见自己,在这里住在并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能再从慕容氏手上捞上一笔,那她们母子两个后半生也有靠了。

来禄哪里知道慕容氏手上有多少银子?只不过遵照严和明的意思过来挑拨离间一番罢了。

对于这位主子,来禄心里清楚,他不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

慕容氏今日伤透了他的心,他定然是叫慕容氏不得安宁的。

“估摸着有一两万两吧。”来禄胡乱说了一个数目:“毕竟连咱们二少爷安置的宅院都看不上,另外要带着大少爷和大小姐住呢。”

“大小姐回来了?”霍青青有些吃惊,还以为严云丽被坏人掳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呢。

“恩。”来禄匆忙点头,便不再跟霍青青寒暄,自顾自去了。

霍青青说完话回到院子里,那妇人十分不高兴,指桑骂槐:“成天里擦脂抹粉,总有男人来找,好好的门风都被人败坏了。”

霍青青笑着摸出几个大钱递过去:“总不能蓬头垢面的不是?您拿去打酒喝,我在这里呀,也住不了几天了。”

果然,那妇人见钱眼开,一下子就笑了,听见她说不能在这里住了,又立刻耷拉着脸,后悔不跌:“怎么滴?要走?瞧不上咱们家了?这男人要来带着你走了?真是,什么东西……”

霍青青仍旧是陪着笑脸:“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走是为了一些事情,等办完了,到时候带更多的银子回来。”

那妇人半信半疑,只是霍青青的能耐她是见过的,瞧着她从前成日里坐在田庄地头晒太阳,庄子里的人却不敢怠慢半分,后来与自己儿子勾搭上,她说过几次,霍青青从来不因为她话难听而置气,都是带着笑容,给她塞银子。

后来严家的田庄被查抄了,儿子就将她们母子带了回来,她自然是不肯,家里穷,弄个儿媳妇她没有意见,可给别人养儿子的事情,她可不傻,不会去干的。

结果,儿子悄悄告诉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霍青青手上的银子,别说养儿子,就是养活她们母子都绰绰有余。

她这才见财起意,收留了霍青青。

只是渐渐的,她发觉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恐吓吹捧,这女人的口风都十分紧凑,从来不说自己有钱,也不说自己没钱。

家里揭不开锅了,她就拿点银子出来贴补;然后管上一阵子,无论自己怎么哭闹也不会再给一分。

后来儿子又劝她,说不急在一时,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石头都能焐热,别说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了。

她这才消停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也时常怀疑儿子被这女人迷惑住了,并不像口中说的那么有钱。

只是家里一贫如洗,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她这才容忍霍青青的。

好在这女人也十分低调,成日最多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并不出去瞎走,也不乱花钱,她倒是渐渐习惯了。

今日听说她还能弄一大笔银子,立刻来了兴趣,问道:“是吗?要不要我们帮忙?你什么时候去?”

霍青青不理会她暗含的意思,笑眯眯的问道:“婶子觉得我什么时候去合适?”

那妇人眼珠子提溜一转,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大成今日不在家,我跟你一起去吧。”

霍青青不接话,只自己顾自己说道:“婶子说的是,自然是越快越好。”

她进了屋,见儿子还在摇篮里兀自睡着,抱了起来,什么东西都没拿,出得门来,对那妇人说道:“我今日便去,大成若是回来,你跟他说一声。”

那妇人见她神色淡然,不让自己跟去,一时拿不准什么主意,问道:“你带着孩子不方便吧?不如我帮你看着?”她伸手就要去抱孩子。

霍青青将孩子搂在怀里,倒是不怕那妇人猜忌,只平淡说道:“可得带过去,没他不行。您知道,我是严家的人,如今严家大房倒了,二房可还在呢,我不带孩子过去,谁理我呀。我这后半生,都靠这孩子还姓严过日子呢。”

那妇人就立刻解围裙说道:“那我与你一同去,免得严家势大欺负人。”

“您可千万不能去。”霍青青不卑不亢,她看出妇人似乎怕她这棵摇钱树抱着孩子跑了,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严家人并不知道我在您这里住着,还以为我自己跑了呢。若是您去了,我要银子可就不占理了。”

她三言两语说的妇人哑口无言,即便是担心她跑了,一时也找不到跟着的理由,还有些真的害怕跟着霍青青,被严家人怀疑,不肯给银子。

“不过话说回来,严家的银子若是得手,到时候咱们可不好再在这里住了。”霍青青补上一句。

一边是摇钱树,一边是更大的收益,妇人心里天人交战之际,听了这句话,又觉得她会回来,毕竟,一个女人家单独带一个孩子,即便是有银子,也少不得受人欺负,如何自保呢?

她正凝神想着,霍青青已经微微俯身,抱着孩子走出了门口的缓坡。

孩子正是可爱的时候,霍青青一路走一路思考对策,等到了严家,发觉朱漆大红门都贴上了封条,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严家二房。

曹氏没料到她会回来,听下人禀告立刻警惕地说:“不见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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