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门熟路地来到绸缎庄,赵氏找掌柜把王莲蓬做的绣品卖掉,得了六十文钱,然后又领了些活计回去。
出门时,旁边一家人来人往,异常热闹的店铺吸引了赵氏的注意。
“诶,那家店是干啥的呀?生意咋这么好?”赵氏拉住绸缎庄门口迎客的伙计问道。
“您说那儿呀?那是宋大人家开的胭脂水粉铺子,叫‘国色天香’,里面的东西可贵了,只有官夫人和有钱人家的女眷才用得起,不过听说效果是真的好啊,你们看见没,刚出来那位夫人,进去的时候脸色还蜡黄蜡黄,现在…。啧啧啧,已经变得这么白皙水嫩了,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个伙计从昨天‘国色天香’开张就一直在关注,见得多了,自然对‘国色天香’也有了一些了解,尤其是昨日自家东家出席了贵人的酒席后,回来就让人传了话,让他们要和隔壁新开的铺子搞好关系,更不许招惹,自然也就透露了那家铺子的幕后东家就是现在宜顺县城最年轻的官员,才十五岁的七品治粟少使宋磊。
赵氏对胭脂水粉没什么想法,正准备走,王大江却好奇多问了一句:“宋大人?咱们县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姓宋的大人了?”
王大江和村里的里正是发小,经常听他说些去县衙里办事的事,所以对衙门里的官吏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并不记得有姓宋的大人,就多嘴问了一句。
伙计现在正好空闲,偷瞄了一下身后,发现掌柜去了后院,就打算对王大江显摆一下他知道的消息:“嗨,说起这个宋大人可不得了,你们知道宋大人今年才几岁吗?”
伙计卖了个关子,赵氏却不耐烦了:“几岁?能当官少说三、四十岁了吧,有啥好猜的!”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伙计直接怼赵氏:“啥三、四十?咱们这位宋大人今年才十五,还未成年呢!”
“啥?”王大江呆了,赵氏也傻了。
“这…。这不可能吧?”
“啥不可能,我告诉你们,别看这位宋大人年纪小,本事可大了,知道土豆和玉米吗?听说就是宋大人弄出来的,也因为这,皇上才亲自下旨特封了宋大人七品治粟少使的官职,我还听说,皇上因为感念宋大人的村子第一个实验出高产的粮食,是有福之地,特地下旨将原来的‘宋泉村’改名叫‘天福村’,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就连县城里的人家,都想要把自家姑娘嫁到天福村去,说是要沾天赐的福气呢!”
“什么?宋泉村!”王大江失声叫了出来。昨日那个模糊的脸庞逐渐在脑海中清晰。
赵氏奇怪地看着反应剧烈的王大江,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老大,你这么激动干啥?”说完,还不忘偷偷瞟了一眼带着奇怪眼神看他们的绸缎庄伙计。
王大江浑身颤抖,脸上的表情似兴奋又似苦恼,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正竖着耳朵偷听的伙计,紧紧握住赵氏的手腕,将她拉出了绸缎庄,小跑进了旁边的无人巷子。
“哎哟,你这个杀千刀的,没事跑啥跑啊?老娘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赵氏一停下来,立刻甩开王大江的手,拼命拍着胸口顺气。
王大江被骂了也不恼,先伸头出去看了看,见没人关注这条巷子,才激动地拉着赵氏说道:“娘,您知道我昨日在县城见到谁了么?”
“咱家在县里又没有亲戚,你还能见到熟人不成?”赵氏翻了个白眼,而后想到什么又补了句:“是不是里正?听说他昨日到是进过县城,不过你见到他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天天在村里见到他呢!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地拉着老娘跑这儿来叨叨!”
“不是,我昨日在县里见到的人不是柱子,是磊哥儿,我见到磊哥儿了!”王大江见赵氏又要发火,立刻将见到宋磊的事情说了出来。
“磊哥儿?!”
赵氏皱眉轻声念叨了句,面上的表情不变:“见到就见到呗,咋啦?他难不成还问你要银钱了?我告诉你老大,他虽然是你妹子生的,但是他姓宋,和咱们老王家可没啥关系,就算他们哥俩没粮下锅,那也该宋氏宗族的人管,你可不许私下拿咱老王家的东西去接济老宋家的人!”
“哎哟我的娘呢,咱大房的银钱不都一文不剩的全都交到您手上了么?儿子哪有啥银子去接济磊哥儿兄弟!”王大江心里既郁闷又委屈。
“没有最好,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大房偷藏私房钱,那你们大房就全部给老娘净身出户,半块地都别想分到,知道不?”赵氏不放过任何敲打长子的机会。
“儿子晓得,娘您放心吧!”王大江对赵氏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
赵氏见王大江这么顺从,刚才窝在心中的火气总算降下去了,这才想起问宋磊的事:“对了,既然不是磊哥儿找你要银钱,好端端的,你提他干啥?他和林哥儿就是两个福薄克亲的货,没事少招惹,要是克到我和你爹还有宝儿,看你爹不打断你的腿!”
王大江身子微微一抖,这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看样子肯定是以前没少被王老头收拾,所以心里留下了阴影,虽然都已经是做祖父的年纪,提起自己的老爹,还是非常畏惧。
“娘,您以后别这么说磊哥儿和林哥儿了。”王大江这句话刚落下,赵氏就准备要发飙,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王大江接下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昨日我是在隔壁街新开的那家酒楼前看见磊哥儿的,当时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