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氏对于张桂心的回答到没有生气,自从龙凤胎出生后,她的改变林秦氏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她所说的确是出自真心,没有半点虚伪和故意阻挠的意思。
可正因为如此,林秦氏的内心又开始纠结了。
林惜月和萧遥之间的感情,林家人都非常清楚。毕竟,当年萧遥是个来历不明又失忆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林惜月还是因为爱慕下嫁给了他,更是在他去世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就连林书想要做主给她相看人家改嫁,从小听话的林惜月却第一次坚决反对了自己的父亲。
林书了解自己的女儿,从那次提起被林惜月拒绝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让她改嫁的话,就算当初逃难到天福村,家里那样艰难,他也坚持让女儿娘三住在娘家,每次只要儿子或是儿媳提出给林惜月相看人家,林书都会黑着脸拒绝。
林书临终之前,还专门给林秦氏留下遗言,如果林惜月自己想要改嫁,家里就好好给她操办,让她风风光光出门子,如果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
这也是林秦氏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主动去给林惜月相看人家的缘故。
今日,被苏氏半劝诫半吓唬的话一说,一直压在林秦氏心底的心事,又被重新激活,只是,她还是很犹豫,不仅因为可预见的林惜月会抗拒,还因为担心寡妇再嫁,去了婆家会不会被看轻?被欺负?
苏氏见林秦氏已经心动,眼珠一转,又爽快地丢出一个重磅炸弹:“秦嫂子是不是担心月丫头寡妇改嫁会被婆家嫌弃?那如果是入赘呢?”
“什么?入赘?!”林秦氏和李氏同时跳了起来,就连张氏,也惊讶地张大了嘴。
苏氏不是说她那个侄子在镇上当三掌柜吗?有这条件的男子,家里的爹娘会同意他入赘?不可能吧?
三人眼中的惊讶渐渐变成疑惑,苏氏见状,微微一笑,解释道:“秦嫂子,今日我既然说出这话,自然就有把握说服我家兄长和嫂子,也不瞒您,我家兄长和嫂子一共育有七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儿子是不缺的,除了我二侄子,大侄子、三侄子和四侄子也都在镇上做活,我家兄长则带着老五、老六在家务农。
老七年纪小,脑子却好使,就一直专心在家读书,所以,就算老二入赘给林家,对他家来说,也没啥影响。再说,男子入赘,等同女子嫁人,林家到时候反正也是要给他家聘礼的,算起来,他们肯定不亏。”
苏氏越说,林秦氏的眼睛越亮,就连担忧林惜月不配合的张氏,也渐渐开始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寡妇改嫁,她们担心林惜月被欺负,但是男子入赘就不一样了,林惜月不仅不用远离娘家,还不用和其他媳妇一样去伺候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姑子等一大堆人。
而且大楚律例上对于男子入赘女方也有严谨的律法规定。大楚的男子一旦签下同意入赘的婚书,那么就等同女子出嫁,除了自己所带的‘嫁妆’,女方这边的家产男方是半点沾不到手的。
男方的家人相当于外家,夫妻二人没有孝敬的义务,将来所出的孩子,也都是跟女方姓,而且,男子不能纳妾,女子如果先于男子去世,二人的儿子必须给男子养老送终,但是,如果男子要另娶,那就和女子改嫁一样,必须离开女方家,除了原本的嫁妆,什么东西都不能带走。
在这样严苛的律法规范下,大楚国男子入赘的情况非常稀少,毕竟,不是实在过不下去,或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没有一个男子愿意放弃三妻四妾的权利,过着看上去没有丝毫尊严的日子。
初时的兴奋过去,林秦氏渐渐冷静下来,她向来直爽,也不拐弯抹角,严肃地看着苏氏问道:“就算你能说服你兄长和嫂子,但是你的侄子会愿意吗?毕竟,男子入赘等同女人嫁人,他除了我的女儿,永远都不能纳妾,就算我的女儿将来走在他的前面,他想要再娶,就只能净身出户,这样的情况,他一个吃穿不愁的男子,会同意?”
苏氏眉头皱了皱,好似非常纠结地呆愣了片刻,才带着一副做了一个很艰难决定的表情对着林秦氏说道:“好吧,我就和秦嫂子说实话吧,小妹今日之所以这么冒昧上门,其实是受我那侄子所托,特地来探探情况。”
“你的意思是,你那侄子心悦我家月儿?”林秦氏再一次震惊了:“可是,月儿基本连村子都不出,又怎么会认识你家的侄子?”
李氏悄悄撇嘴,心里不停暗骂林惜月不要脸,到处勾搭汉子。
苏氏也知道这话说出来,多少有损林惜月的名节,但是想着这里除了她就只有林家的三个女人,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就少了忌讳,忙回道:“秦嫂子误会了,月丫头不认识我家二侄子,是上次县里举办推广会的时候,我家侄子在县城无意间见到了月丫头,这不,就一见中了意,后来他多方打探,知道月丫头是咱们天福村的人,还专程从县里赶来找我这个姑母了解了一番月丫头的情况,可见是真的上了心。”
“那我家月儿是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的事他也知道了?”林秦氏心里开始衡量苏氏话里的真假。
“自然是知道的。”苏氏点头。
其实这也是苏氏坚决反对宋明娶林惜月的原因之一。她觉得林惜月长得太勾人,宋明肯定是守不住的。就连在她眼里一向能干稳重的二侄子,只是见了林惜月一面,就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到处打听,在知道她的身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