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妃只觉得身上一凉,低头瞧去,精心描绘过的美目突兀瞪得老大,半晌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在安静的大殿中响起“啊~”
内侍和宫女们反应最为迅速,一个个飞快将头低下去,并极力往殿内有阴影或那些夫人、小姐身后缩,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种时候,如果让定王妃记住了样貌,那绝壁不是一件好事。
皇室王妃、勋贵及官员的夫人们尴尬地撇开眼,装着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尽量给定王妃留足脸面,但是那些年轻小姐们正是喜欢看热闹的年纪,一个个不仅没有移开眼,反而瞪大眼睛津津有味地上下打量起来,有些胆大的,甚至还和身旁的同伴姐妹们交头接耳,悄悄议论定王妃肚兜上的绣工。
楚云夕自然是其中最大胆的那一个,就在那些闺阁小姐们被自家母亲呵斥禁声的时候,她却带着调笑的意味开口道:“啧啧啧,定王妃,您这是唱哪一出啊?虽然咱们这里都是女眷,不存在非礼勿视的问题,但是这里毕竟是祖母的长生殿,你在这大殿之上公然宽衣解带,似乎不妥吧?这可是藐视太后,不敬不孝哦!”
上下嘴皮一番,楚云夕就将定王妃刚才扣在林惜月头上的罪名,扣回到她自己头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定王妃本来正在贴身宫女的帮助下,将裂开成两半的华服拉拢勉强遮住身子,就被楚云夕这不阴不阳的话语给刺激了,悲愤哭诉道:“长公主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这又不是本王妃故意的,明明是…。”
“明白明白,定王妃是想说明明是平王妃陷害你,是她故意扯烂你的衣衫,让你出丑是吧!”楚云夕直接打断定王妃,将她原本打算委婉指责平王妃的话,说得异常直白。
“这…。”
一向习惯了说句话都要拐三拐的定王妃,被楚云夕如此简单粗暴的语言习惯弄得有些不适应,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反驳起?略微想了想,她不能直接否认楚云夕话里的意思啊?这时不将罪过推倒平王妃身上,那自己就要担上不敬太后的罪名!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本来就是平王妃将她的衣衫扯坏的,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没有冤枉她,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平王妃还想置身事外?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权衡分析之后,定王妃果断地闭嘴,不再解释,在外人眼里就是她默认了楚云夕的说辞!
平王妃本以为定王妃被长公主这样扣罪名,肯定要和她不死不休,哪知道对方突然熄火?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集中在了她身上。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平王妃掏出手绢,一边按着眼角,一边对着穆太后哭诉解释,道:“母后明察,媳妇真不是故意的,刚才媳妇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膝盖被什么东西击中,腿一麻,没站住脚这才摔倒不小心扯坏二皇嫂的衣裙,真真不是成心的,还望母后明察!还媳妇一个公道!”
穆太后脸色阴沉难看,本就因为没有为难到林家心中不虞,定王妃和平王妃还当着众多臣妇、贵女的面闹出这种有失皇族颜面的事。
正在她思索如何处置时,楚云夕带着惊诧地声音再次在大殿内响起:“天哪!平王妃,您就算不想承担陷害皇嫂、不敬太后的罪名,那也不能将自己的过失往祖母身上推啊,您如此行事,未免也太不将祖母放在眼里了?”
“本王妃什么时候将过失往太后身上推了?长公主,您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冤枉人吧?不管怎么说,本王妃也是您的长辈,污蔑长辈,您又要如何自处呢?”平王妃肺都要气炸了。
本来失手扯烂定王妃的衣服,她就已经得罪了定王府,还没等她将这件事缓和下来,楚云夕又准备让她得罪太后,真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
楚云夕抬手捂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太后,委屈道:“皇祖母,刚才明明是平王妃自己说的,她在皇祖母的长生殿被人陷害,从而失手让定王妃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大家看光光,这不是暗指是皇祖母您下的手么?长生殿可是您的地盘,除了您,就连父皇都不能调动这里的防护力量,平王妃如此明晃晃的污蔑您,孙女实在是看不过,这才出声拆穿她恶毒的心思,免得让各位夫人、小姐们误会了您!”
刚换了一身衣衫出来的定王妃,脚下一滑,有种躺枪的感觉。
话说长公主你要打压平王妃只管朝她开火就是了,为毛又要把她走光的事提溜出来再说一次?!
穆太后听完楚云夕的话,脸色果然更黑了些。
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的神色,穆太后觉得楚云夕的说辞果然不错,她刚才就突然这么一扫,就看见了好几个来不及收回的怀疑目光,心下微微沉思了下,穆太后抬手拍了拍。
一个纤细的黑影突兀地出现在她的案前,穆太后冷冷说了句:“去查一查。”
“诺!”
黑衣人低沉的嗓音响起,然后起身去了刚才定王妃和平王妃站立的地方。
一番查探之后,黑衣人最后站在平王妃身前,面无表情道:“请王妃抬起裤腿!”
“放肆!”
黑衣人虽然一看就是个女的,但是让她在大殿之上撩裤腿将玉足露出来,平王妃觉得受到了侮辱!
定王妃撇了眼脸皮涨得通红的平王妃,阴测测道:“不就是露个腿吗?这里又没有外男,老三你矫情个什么劲?还是说,你腿上根本就没伤,担心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