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晋世勋下首的皇后,看见晋世勋脸上满足的浅笑,淡淡撇了眼安静坐在席位上的晋连城,带笑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如果说她这一辈子最痛苦的日子,就是晋连城的生母怡贵妃进宫后的那几年。
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一进宫就深深吸引住了晋世勋,让他将整副心思全都记挂在了她的身上。
一向注重规矩,云露均沾,从不独宠哪个女人,也绝不插手后宫事务的晋世勋为了怡贵妃,不仅第一次主动破坏规矩,将她从一个小小的美人破格越级擢升为仅次于皇后尊位的贵妃。
还插手后宫事务,将协理后宫的权利也给了怡贵妃,让她这个后宫之主空有名分却无半分实权。
不仅如此,那几年晋世勋除了宠幸怡贵妃,根本就不踏足其他嫔妃的宫门,如果不是娘家得势,自己又善于隐忍没有犯下任何的错处,如今坐在凤位上的恐怕就是怡贵妃了。
不过,再得势又如何,怡贵妃出身低微,身后没有坚实的娘家做靠山,又因为媚上惑主不得太后的喜欢,最后还不是被太后给悄悄处置了。
当然,这里面自然有皇后的手段和影响,但是那又如何?
明面上,怡贵妃是自己病死的,皇上可能知道是太后动的手,但是只一个孝道压下,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愤怒和不满也不能把太后如何?最后怡贵妃的死不也不了了之了么?
杨皇后在心中冷冷笑了笑,脸色再次恢复平静,带着温和的浅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人群。
寒暄完毕,御厨们开始给饮宴的人上酒菜。
御乐司的舞姬乐师们也开始卖力的弹奏和表演。
“楚太子,你们怎么不饮酒?是身子不适吗?”坐在使臣席位隔壁的四皇子晋连凯端起酒杯准备敬酒,却发现楚天傲和萧天林的酒杯都是空的,就连伺候的宫女打算替二人倒酒,也被他们抬手拒绝了。
秦世轩撇了二人一眼,阴阳怪气地挑拨道:“敢情楚太子和萧郡王是看不上宴席上的酒水呀?四皇子殿下还是不要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没得让你难堪!”
晋连城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接道:“哦,秦太子这话本皇子就听不懂了,萧郡王今年才十五,楚太子尚不满十三,这年纪不饮酒也很正常,怎么到了秦太子嘴里就变了味道了呢?
本皇子刚才见秦太子也一直没有动筷吃我晋国御厨精心烹制的烩鹅肝,照你的逻辑,也是对我晋国有所不满,不给父皇面子了吗?”
“九皇子,你!”秦世轩没想到晋连城会跳出来帮楚天傲说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
鹅肝虽然美味,但他从小就不爱吃,就算他现在告诉众人他是因为不爱吃所以不动筷,那楚天傲岂不是照样可以说是因为年纪小不爱喝酒而不端杯?
如此,越发显得他刚才的说辞是在故意针对楚国。
晋连凯眼睛闪烁了下,急忙打圆场道:“秦太子不要在意,本皇子这个九弟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往,并没有故意针对您的意思。
既然您不爱食用鹅肝,本皇子这就让宫女将这道菜换下,至于楚太子和萧郡王,也确实是本皇子考虑不周,忘记二位年纪尚幼不宜饮酒。
不如就由本皇子自罚一杯,给众位赔罪,可好?”
语毕,晋连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水倒入口中,喝得点滴不剩。
楚天傲看了看晋连凯,又看了看秦世轩,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四皇子无需如此,也是本宫事先没有提前告知,这才让秦太子误会了。
本宫平日里的确不常饮酒,不过这次为了给晋皇贺寿,想着难免要与各位皇子、勋贵们把酒言欢,特地带来了家中的养身酒,虽不能多喝,少许饮用还是可以的。”
说完,楚天傲抬眸看了侍棋一眼,侍棋忙接下腰间的玉葫芦恭敬地递过来,同时,侍琴也将他腰间的玉葫芦解下,递给了萧天林。
“呵呵~~~~各位如果不嫌弃,不如也尝尝我大楚的养生酒如何?”萧天林一把拔开玉葫芦上的软木塞,一阵醉人的清冽酒香立刻在席间散发开来。
晋连城偷偷咽了咽口水,忙将自己的杯子递过去,不满道:“我说你们俩也太不够意思了,这样的美酒怎么也没想着给本皇子带点?赶紧的,满上满上!”
晋连凯原本不打算喝这来路不明的酒水,不过实在是没忍住酒香的诱惑,本能地将手中的空杯递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此,本皇子也厚颜讨一杯养生酒养养身子!”
秦世轩狠狠将嘴里的唾沫咽下,高傲地说了句:“本宫什么样的美酒没喝过?又怎么会稀罕这莫名其妙劳什子的养生酒?哼!”
说完,直接将头扭向了一边。
面对秦世轩的傲娇,楚天傲和萧天林才不惯着,根本没劝,只给晋连城和晋连凯一人倒了一杯,然后就是给自己倒了一杯。
晋连城毫不客气地一口闷下,眼睛唰地瞪得老大,半晌后,吐出一口浓浓的酒气,道:“好酒!”
晋连凯见状,心也不再有顾虑,端着酒杯先放在鼻前闻了闻,然后轻轻抿了口,眼珠微微一凸,赶紧将整杯酒都倒入到口中飞快咽下:“确实好酒!说是琼浆玉液也不为过啊!”
语毕,还不忘砸吧砸吧嘴,然后就直勾勾地看着楚天傲和萧天林手中的玉葫芦,腆着脸,道:“可否再与本皇子倒一杯?”
萧天林哈哈一笑,将玉葫芦盖好丢给晋连凯,道:“有何不可?正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