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啊?”我咄咄逼人,看着轻咬薄唇、楚楚可怜的丝柔,心下不忍,于是尽力想着在病床上老曹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来和我现在的心情对抗。
“我说血缘关系你信不信?”楚丝柔也不再挣扎,只有一双秀美难言的眼睛瞪视着我,道,“你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而当她说出“血缘关系”的时候,我忍不住感激,又忍不住想笑,当即便想松手放开,如果不是她最后一句挑衅,我可能就真的放手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样不客气,有本事你咬我啊?”我看到一个窈窕淑女发飙,忍不住莞尔一笑。
“你当我不敢么?”丝柔微扬嘴角,露出如珠如贝的几颗皓齿,凑到我手腕之旁。
我不相信她会咬我,一、点、也、不、信!
一阵疼痛来袭。
——“放手!”
——“不……放,除非……你陪我去医院看老曹!”
又一阵疼痛来袭,我疼得差点晕厥,只感觉疼痛一阵又一阵,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阵痛了。
良久过后,某人终于松口。
“喂,你怎么不说话,咬疼你了吗?”丝柔微微歉仄说道,嘴唇上沾着一丝殷红的血。
不过我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腕。
“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我扬了扬我被咬得十分斑驳、几乎深几见骨的伤口。
在医院,我们又见到了上次的那个小护士,挂着很可爱的笑容像是熟人打招呼一样跟我寒暄。
“手怎么了?”她问道。
“被狗咬的!”我瞥了一眼身侧的丝柔,正嘟囔着嘴。
“伤口挺深的,要打破伤风针的!”小护士道。
“只要打破伤风针?不要打狂犬疫苗啊?”我笑道。
丝柔在我胳膊上使劲扭了一把,护士看着我们俩忍不住笑道,“小情侣打打闹闹很正常。下次别闹得这么凶了!”
丝柔低下头,不好意思“哦”了一声。
“哦?喂,小姐,她这么说说而已,你还真当真了?我们又不是情侣!”我无所顾忌说道。
小护士拿着硬纸板给我来了个当头棒喝,道,“这么不会说话,活该一辈子当吊丝!”
刚抱扎好,我便急不可耐拉着丝柔往老曹病房疾奔,生怕她中途变卦。
走到病房前。透过玻璃,我看见老曹蜷缩成一团,肩膀不住耸动。好像在哭泣一般,地板上一片狼藉,还有输液瓶的碎片残渣,我不明所以。
“老曹,我把楚丝柔给你带来了!”我打开门。走进去,本来以为老曹听到这个消息会满心欢喜。
“走!”老曹语音哽咽但十分肯定。
“不是,老曹……”我想说些什么。
“你们走啊!”老曹冲我们吼道,眼眶布满血丝,丝柔一见到这种狰狞的面孔,吓得躲在我的身后。
而被子略微掀动。我看见那条腿似乎不是太完整。
“老曹,你的腿?”我疑问道。
“砰”的一声,床头柜上最后一件玻璃制品跌落在地。是一个青瓷花瓶,我们寝室合资送的。
“病人刚做完截肢手术,你们别吵他!”一个中年护士向我们说道,把我们赶出房间,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而我原来一直以为。截肢只是一个传说。
医院草坪上,丝柔买来啤酒。
“漫龙为你废了一部手机。老曹为你废了一条腿!”我呷着啤酒笑道。
“为红颜祸水,干杯!”丝柔开了第二罐,微有醉意说道,颊边划过一道浅浅的泪。
楚丝柔,我在杭电,男女比例失调的国度,遇见的第一个让我倾心,但却不忍加害的女孩。
阳台上,截肢的老曹再也没有出现,某日,我们发现他的被单床罩等等不翼而飞,然后此人离开我们的世界,瘸着一条断腿。
寝室里面几个人看见我跟楚丝柔终日走在一块,也对我渐渐疏远。
某日,我决定搬离这个寝室。
第二天,楚丝柔找我表白。
我感觉这很夸张,因为我好像很喜欢这个女孩,但是我好想喜欢的女孩太多了。
我在新的寝室阳台上扳着手指头计算着。
除了陆露露、顾思忆之外,还有陈孟媛,后来莫名其妙孟媛变成了植物人,我必须为她像搜集七颗龙珠一样去找她的七魄碎片,然后又接连遇到沈倩、毛毛雨、玉栏娇等人,现在又莫名其妙考上了一所男多女少的大学。
我本来以为这回可以消停一点,没想到魅力这么大,竟然无法抵挡。
幸亏那个八婆刘思捷跟我没什么情孽纠缠,但是我却被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耳光。
搬到新的寝室,映入眼帘的第一个面孔居然是歼十。
歼十为了和我考同一所大学,竟然日夜兼程、焚膏继晷、废寝忘食,最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名落孙山。
然后他选择了复读一年,所以在我大一的这一年中,没有任何一次跟别的女孩约会身后响起“小狐狸精,别勾引我师叔祖”之类的言语。
我很欣慰歼十的到来,这说明了,我又有了一个跟班了。
师尊有命,弟子服其劳,本是理所当然。
我放下行李,道,“歼十,帮我打盆洗脚水!”
话音未落,门被踹开,一个青衫飘逸的女孩闯了进来,刘思捷。
“喂,你个有眼无珠的王八蛋,楚丝柔哪点配不上你了?”刘思捷喝骂道。
而我完全不知道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