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非耳中听着倚天这一声悲叹,不由柔肠百转、神情泫落。
倚天也不知道这出闹剧该如何收场,只能静观其变,但这个未来的“小姨子”胡搅蛮缠、无法无天,一个劲冤枉自己,不由百感交集、心灰意冷,感觉多亲近的人都靠不住。
心灰意冷之余,想到自己一路寻找的慕容千变,不由更为怅然,心道,“这个倒霉傅里叶,迟不死早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而且还死得莫名其妙、乱七八糟。这个背黑锅、冤大头倒是由我这个风家堡的风大少来做了。”
倚天转念,看着与非灿若桃李,却没头没脑的一张“聪明面孔”,不禁想到,“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姨子’在,我跟她姐姐的好事注定难以和谐,本来要仰仗她带我去寻慕容千变这小妮子,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能有什么计较?为今之计,只有先回风家堡,求伯父解开我的穴道,解封我的内力,然后浪迹江湖,四处寻找,哪怕这辈子找她不着,也不过落得此生逍遥,反正我是决计不能有负于人!”
想到此处,倚天心中坦然,面露微笑,回过神来对着傅里叶的遗体说道,“傅兄,你死也好,活也好,我是不能留在这里陪着你,再给你披麻戴孝的了。不管这人她信不信,反正你在天有灵,总知道不是我出手加害于你!”
与非泪痕未干,看见倚天拍拍屁股作势便要扬长而去的样子,一阵心慌意乱,略微惶急、语声哽咽道,“你要去哪儿?”
倚天扭转脸来,见与非一阵局促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心动。陡然想到,“倚天啊倚天,你这个纨绔子弟终究江山易改,但还是改不了吃冰激凌只吃一半的毛病!你拍拍屁股自己乐得逍遥,把人家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丢在一旁,若是被歹人强掳了去,该如何跟对你一往情深的她的姐姐交待?”
与非见倚天一时想走、一时想留的样子,心中一动,自作聪明用起了激将法,转口道。“你个杀人凶手,杀了人就这么一走了之,算什么英雄好汉?”
倚天本来想留下来照料与非。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如此不识抬举,竟然把自己直接定罪。人家杀人犯都叫做“犯罪嫌疑人”,以维护罪犯的尊严,任倚天修为再好,忍气吞声毫无怨怼。但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荒谬诽谤怎是倚天所能轻受!
倚天面色凝重,转过脸来对着与非道,“好,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清者自清浊者浊,公道自在人心。我现在是走,光明正大,可不是畏罪潜逃!”
说着。大跨步走向前去,竟没有丝毫犹豫。
与非一看自己弄巧成拙,神情泫然欲落,倚着门框,略显容颜憔悴、楚楚可怜。道,“你不跟我一起找我姐姐了吗?”
倚天心念一动。转过身来,看着与非的神情,略一踌躇,但想起这个丫头古灵精怪、出人意表,说不定又是一场苦肉计,心肠又复刚硬。
凝神看着与非灿若星辰的双眸,目如郎星挽月,一瞬间好似看到了慕容千变的影子,想来是自己对慕容千变太过想念的缘故,而且孪生姐妹,本来固然有三分相似。
倚天暗道,“你的姐姐我自然会找,但跟着你,恐怕永远都找不到,又不知道你又有多少阴谋诡计!”
当即对与非刚硬说道,“你姐姐我何必去找,一样东西越找越难以找到,倒不如等她自己现身!再说,我跟你姐姐只不过一面之缘,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有求皆苦,无求乃乐,何必强求?”
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传来,清脆婉转,但是却似乎不带有任何感qíng_sè彩,道,“你终究还是弃我而去,对我竟然没了丝毫顾念!”
倚天心中一惊,急忙喊道,“千儿,你在哪儿?”
倚天仰天四顾,竟然没有发现一星半点慕容千变的影子,无奈,对着与非道,“刚才是你姐姐吗,她在哪儿?”
只听见慕容千变的娇娆动听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耳畔,道,“好一个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有求皆苦,无求乃乐!你既然明白这层道理,又何必强求?”
倚天顺着声音看去,心头一颤,连嘴巴都难以合拢,静静地看着与非,道,“你一直装成你妹妹的样子?”
只见与非玉手纤纤,撩动着白色衣裙,悠悠一转,雪白的衣衫便好似一条白绸一般从左至右、从上至下将与非身子围住,又一次翩迁飞舞,从下至上从右至左,收发之间,张弛有度,倏忽来去,直如鬼魅。
便一晃眼之间,倚天却看到刚刚还在此处的与非已经不见了,而心中朝思暮想、无时或忘的慕容千变已经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只见慕容千变俏脸含怒,冰肌玉骨,玉手纤纤地从上袖之中滑将出来,跟白色衣衫一起,便似毫无分别一般,皓腕如玉,洁若冰雪。
倚天喉头一阵酸苦,道,“千儿,我找你……找得好苦!”
慕容千变轻声一哼,冷言冷语,道,“哦,是吗,你跟我妹妹一路逍遥,胜似神仙美眷,又来找我这个千人嫌万人齐的伤心人儿干么?”
倚天眼见慕容千变对自己误会甚深,不禁叫苦,这一路,与非对自己或娇嗔、或着恼,或千娇百媚、或温柔婉约,自己虽然一直勉强应付,只盼早一日能找到千变。但自己总不是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的世外高人,娇声软语充耳不闻,和颜悦色恍若不见,凡夫俗子岂能做到?
但这些道理自己明白,千变或许也能明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