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刑提督府衙,正在为北尧王这事儿忙的焦头烂额,负责此案的官员已经许多天都未曾正经回过家了。
其中一些老臣极为不适应这般冷冬天气,纷纷染了风寒,于是便造成了人员不足的现象。
“禀报,伏尚书刚刚昏倒在案桌前!”一位年轻的军士站在寒天冻地的屋外,正声说道。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红木文案上点着一盏昏黄火烛,案前堆叠着两处册薄,而影在册薄后方仰面闭目静思的男子,在听到屋外的禀传以后,才睁开双眸,正面瞧向那屋外的人影,眸子越发暗沉无光。
“伏尚书多日辛劳,还未曾回家休息,今日就先让他回去吧。”男子冷眼吩咐。
“是!”屋外的军士退了出去,后又想起什么,便又转身说道:“林侍郎,有事要面见相国候!”
“让他进来!”凄白的面具映着烛火光润,越发渗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紧闭的朱红大门缓缓起开,从屋外携冷风入内一身着玄黑鹤形暗纹官服的男子,头戴官帽,面容清俊,身形消瘦,一双革皮官靴亮泽有型。
入内,便将大门给严严实实的关上,后转身朝着内屋亮着灯盏的文案瞧去,只一眼便轻步朝着内屋行去,到了文案前,屈身给文案前的男子恭敬叩拜道:“相国候,林青英恳请相国候将我调回司刑十部。”
司刑十部。是司刑提督下属的一个小支部,主接地方上的一些小案子,若是遇上特别大的案件时。须得将案子返回到司刑提督府衙,由府衙接受案件。
这次,北尧王死在司刑十部所属地界,故而林青英身为十部副部侍郎,被召回司刑提督协助调查。
林青英之所以做了个副部侍郎的官职,还得从那日林青英离开万花楼,与花临凤及杜雅之拜别以后说起。他万念俱灰的回到自家的破旧房屋前,与当时还不是相国候身份的容七相遇。是容七将他一手提拔,直到现在的副部侍郎的位置。
“若是别人申请撤离本部,我会毫不犹豫的允了,但若是你。我不会许这个请求。”容七冷面对着叩拜在前的林青英,道。
林青英身形一僵,面色越发难看,道:“曾经相国候寻到我,只说会让我顶天立地的在京都站稳脚跟,但未说要让我做此等昧良心的事情!”
“北尧王一案,本就与邵央公主有关,何来昧良心之说?”相国候提起笔,在一份册薄上勾出疑问之处。随后在册薄上简单画了个圈,将他丢进案前一叠稍矮的册薄堆里。
林青英听罢,皱了皱眉头。抱拳恳切道:“那晚,公主与花临凤拜堂成亲入洞房的好良辰,怎会有时间去相距数十里之外的地方行案,再者,就算有时间作出此案,那未必也是公主所为。那玉佩本是德清王在婚礼当日送给公主的重要礼物,公主在怎么马虎。也不会将这等重中之重的物件遗弃在北尧王的婚房里。”
容七紧握小豪的手适时一紧,随后缓缓丢下笔,起身离开文案,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青英,若是所有官员都如你这般细心,那或许就不会有诸多冤案,错案发生。”
“并非青英心细,而是因为这案件涉及到了邵央公主,那形成冤案的可能便大了许多?”林青英并未抬头瞧向已经步入面前的容七,继续闷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司刑提督会随便找个替死鬼么?”容七垂眸,看着屈身的林青英,问道。
林青英却一本正经的反驳:“并非如此,这一案子若是要查也可以查的下去,只要将老百姓的嘴给堵上即可。原本,这案子是极为简单的案件,即便死者是北尧王!若不是案子中的某个证据被公诸于世,那也不会形成现在的局面!”
凄冷的屋子内,并未点上火炉,故而便显得越发的阴沉可怕。容七伸手,扶起屈身叩拜的林青英,道;“在你心中,定是知道了谁是幕后凶手,才会有这一番说辞!”
“青英不知,只是将玉佩遗落在现场这一证据,说明凶手定是要至邵央公主于死地,青英查过,若说有人同时恨着邵央公主及北尧王,那这人一定是昔日南宫副将手下那些军士们,也就是现在愈发猖狂的虎牙这个组织。”林青英小心的回复。
司刑提督之所以至今迟迟未能结案,并非因为北尧王一案中牵扯到了邵央公主,而是因为这一案中牵扯到了虎牙,更是因为那个玉佩突然的出现?到底是谁在挑衅苍云戈,这是容七所关心的。
他亲眼看到苍云戈一剑刺死了苍尧,但是提刑官检查却发现,苍云戈那一剑并非致命伤,致命的是苍尧身体里的毒及附在苍云戈那一剑之上的又一剑,也就是有人重新给了苍尧致命一伤,且那伤是在原有伤口上给出的,唯一的不同就是这武器一个是剑,一个是刀。
这种细微的变化是不会有人注意的,若不是那负责尸检的提刑官之前审理过同样的案件,这案子不会有这么多难解之处。
他也曾想过林青英的说法,是虎牙这个组织所为,也曾试探性的在苍云戈面前提及过这个组织,但看苍云戈那晦涩深谙的面颊,便知道这案子也让他头疼不已,至今未下决策,容七想那苍云戈也是在等待新的物证出现,亦或者是奇迹出现。
“之前南宫副将身后还有一个叫伏翠的侍婢,她前生便是十伢这个组织的人,林青英可曾查过这个十伢的组织!”见林青英复又屈下去的身子,容七便也放弃了让他起身的想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