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雅之无语,是因花临凤说的那句有关露水姻缘的话语。
要知道花临凤原不是个喜欢说此类话语的人,更不是这般有心机的人,但为了报仇,竟将好端端的傲骨男儿折磨成一个泼皮无赖,这让杜雅之实在是接受不了。
“那又如何?临凤你可不知道,世人称我为桃花郎,我一直都觉得是那些人看走了眼,正真的桃花郎应该是临凤你这样的。你随便在京都街市上拉个女子,然后含情脉脉的对她说一句之前曾跟她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你看她会是什么表情。”杜雅之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解释着:“那铁定不是怀疑或是立即反驳,她们一定会惊诧,或者直接晕过去。”
“我没有跟你说玩笑话!”花临凤瞥了一眼杜雅之,再次支颌道:“或许你说的也对,但在我心中一直觉得这邵央公主身上有着什么惊世秘密。”
想起之前在白玉离那儿听到有关失忆的些许言辞,他便时时将这事儿挂在心上。失忆,经过这几次三番的调查及亲自测试,他可以肯定的是邵央公主失忆了,并且这失忆并不是简单的忘记过去琐事,而是彻底的换了个人。
至于杜雅之的愤怒,花临凤能明白一二,虽说攀附权势的事儿他也觉得恶心,但现在不同了,若是能够与当今得势的德清王攀上关系,那以后的路要好走很多,更重要的事儿便是要得到那位邵央公主的青睐,这邵央公主可是直通国母的利器呀。为此,他定要制造更多跟公主相遇的机会。
花临凤阴恻恻的想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诡异笑颜,将杵在一旁的杜雅之看的全身发毛。
某日午时,突降暴雨,雨势很大,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惠兰轩院前那条未名湖便满满当当蓄了一池水,这阵势都快要淹没了湖上那座曲折亭廊。
那湖中央那几朵白莲花随着水波荡漾着,一颗新开出来的花骨朵儿却没能躲过暴风骤雨的残害,折了半腰杆,花骨朵儿耷拉垂在湖面。
一阵惊雷搅了未央的午睡,她从软塌上惊惶起身,扫了一眼卧室周围,没寻到小锦人,又一阵雷声轰鸣,将未央的魂儿都快吓掉了,她赶紧曲弓着身体,将头埋怨双腿之间,颤颤发抖。
“公主,您醒啦?”雷声一瞬消逝,随即耳边便传来小锦贴心的话语。
未央急忙抬头,满脸惊慌之色,拉住小锦便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急急道:“刚才你去哪儿了?”
“屋内昏暗,小锦刚刚是去取灯照明,就是怕公主醒来瞧见屋内暗害怕。”小锦轻轻拍着未央的后背,语气中略有寵溺的意味。
未央有时候觉得,小锦之所以之前那么没好气的对待自己,并不是因为红莲那件事儿,更有可能是之前的灵魂寄宿主儿对她不太待见,才会导致小锦反叛的。
自从帮小锦将红莲从浣衣局调出来以后,小锦便对自己很贴心,好似换了个人似得。
当然,用小锦的话说,她一直将公主当作妹妹服侍,若是当作正儿八经的公主服侍的话,铁定没有现在热心,未央觉得这便是亲人与雇主之间的区别。
“胡说,我才不怕黑呢。”未央倔强的反驳。
她一个29岁的大人怎么可能胆小怕黑,只不过这怕打雷倒是真的,但是怕黑的话,用那人说的话解释怕黑,代表怕寂寞。
但她不怕寂寞,不怕孤单,只是怕在黑暗的世界里,看不清对方真实的内心。
而所谓的那人?未央一旦触碰到那虚无其实的那人时,头便疼的厉害,似乎脑中有根韧性极强的弦绷着,拉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因此她不敢再次尝试去寻找脑中那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以及片段里出现的那个人影。
雨势渐弱,伴着雷声远去,忽而一束阳光穿破厚重的云层,继而万束光芒齐齐如利箭刺穿云层,将刚才的阴郁天气一扫而空,
看着天气转好,想着前日在飘渺山庄的遭遇,她决定去胥无渡找南宫漠好好商量一番,毕竟事儿是从他手里接过来的,最后砸在自己手上,她应该去负荆请罪一番,不然真对不起南宫漠那般大度气量的忍让自己的无理取闹。
踏着轻快的步伐,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过积满水的湖上亭廊,未央小跑向胥无渡。
一进胥无渡,未央便没有看到南宫漠,逮着了正欲躲避离去的伏翠询问,才知南宫漠在雷雨前便去了小楼听涛到现在一直未曾回来过。
未央很奇怪,南宫优一项不怎么提及南宫漠,而南宫漠好像也怎么待见南宫优,怎么今日南宫漠却在小楼听涛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未回胥无渡。
带着这疑问,未央再次一路小跑,顾不及欣赏被雨水洗礼后的异常芬芳的庭院,以及绽放在天空中绚烂的七色彩虹。
终于寻到了小楼听涛,可那门儿却是紧闭着的,未央试探性的推了推门,才发现这门是虚掩着的,未央抬手敲了几下门,探着身子将耳附在门上听了半响,见里面没人应声,便对着朱红的大门,低声道:“是你门没关紧,引了我的注意,休怪我擅自闯入。”
这句话虽是未央暗示自己不要害怕,但她依旧是提心吊胆的推开大门,听着大门沉重的吱呀声,未央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果然是做贼心虚,今天算是让未央真正儿体验到了。
成功入了小楼听涛,循着以往来过的经历,未央小心翼翼的走在林荫小道上,一阵暴雨侵袭过后,地上竟是些碎枝以及翠生生的落叶,空气却比以往更为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