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明天晚上就是除夕夜,沈墨和顾清宁当晚还是在h市住下了。
儿孙满堂环绕膝下的天伦之乐,徐老爷子自然也是喜欢的紧,老人家所谓的孝顺,更多的是想要子女的陪伴。所以当天晚上的“经阑居”自是一片欢声笑语。
给徐老爷子请的佣人早已放假,晚上算是徐家很久以来的一顿团圆饭,而整理一桌饭菜出来的人,主厨是沈墨,帮厨是徐清溶和徐清泓。
顾清宁和徐澄澈醒来之后,三个男人就自告奋勇开始张罗了,一屋子的热闹景象,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笑得合不拢嘴,对沈墨那叫一个满意呀,就连舅舅徐孟贤和舅妈陈冰,都忍不住夸了沈墨好几句。
顾清宁和大嫂蒋媛媛坐在一起,看着厨房里三个忙碌的男人,还有一直在里面给三个人添乱的徐澄澈,脸上都忍不住洋溢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徐家虽然是书香传家,却从来没有君子远庖厨的概念,更多主张的是自力更生,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相比较男孩儿,徐家更娇养女孩儿一些。
沈家就更不用说了,女人本来就少,用婶婶的话来说,沈涵和沈妍几乎可以说是沈墨一手带大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那幅冷峻的眉眼下掩盖着的某人,还有一颗细腻入微的心。
细节决定成败,沈墨除了在把控大局的方向上有着决胜千里的帅才,同样还有着在细枝末节处的严丝合缝的渗透,所以他才能够在扛得住摔打之后,流露出掌控一切的自信。
“宁儿不错!”徐老爷子喝了一口碧螺春,说了四个字,但徐孟贤和陈冰却都知道,他这句话其实是夸奖沈墨的。
顾清宁和蒋媛媛小声嘀咕着自己的话题,并没有听到外公的话。
姑嫂两个从怀孕、美容这女人之间永恒不变的话题说起,直到谈到了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才被男人们叫着去吃晚餐。
顺便约好了等顾清宁坐月子的时候,蒋媛媛去b市住一段时间,认识一下那几个神交已久的好朋友。
姑嫂两个虽然不常见面,但看她们感情这么好,徐清溶很是乐见其成。
最难得得是,吃饭的时候,徐老爷子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要跟小辈们喝一杯。
“爷爷,不带你这么厚此薄彼的,沈墨不来,你这酒明年也不会拿出来给我们喝的吧?”这酒是特意为沈墨准备的,徐清泓自然是知道。
“哼,那可不一定,等你下次把我孙媳妇儿领来,我可以跟我孙媳妇儿喝一杯。”徐老爷子少有的开起了徐清泓的玩笑。
“别,您就当我刚才什么话都没说。”三句话不离孙媳妇儿,难不成,他年后还得去趟凤凰市?
扫了沈墨和顾清宁一眼,徐清泓下定决心,不行就再去一趟吧。
“外公,提前给您拜年,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沈墨起了个头,以晚辈的姿态,一个人也没有落下,给在坐的各位拜了个早年。
沈墨的话,入了老爷子的耳,更入了他的心,老爷子的心中此刻确实正在向往着,明年的这个时候,一家人还像这样坐在一起,团团圆圆,开开心心。
除了顾清宁和徐澄澈以茶代酒,剩下的人,喝的都是外公埋藏地下将近二十年的女儿红。
沈墨的饭菜很合大家的口味,外公对于大家的敬酒,几乎是来者不拒。
从秋天去了一趟b市,再到今年冬天的这个春节,徐家人知道,徐静香的事情,老人家终于是放下了。
看到爷爷的开怀畅饮,徐清泓忽然就想起了季老,心里隐隐一抽,莫名寂寥,然后就有些想小惜儿了。
至于顾清宁说的担心,他知道是自己太过矫情了,有些事情,真的是到了该放下的时候。
女儿红,顾名思义,就是那个埋藏于于地下,待到女儿出嫁时拿出来招待客人的女儿红。
这酒,是顾清宁出生的时候,外公亲手埋下的。
用糯米、红糖等发酵而成,仔细装坛封口,埋在了老宅的桂花树下。
女儿明媚的眉眼,像清明时节的柳叶,出嫁的那天,将酒从地下启出,寓意企盼女儿的一生人寿安康,家运昌盛。
酒入口之后,澄、香、醇、柔、绵,琥珀色的液体,醇厚甘鲜,回味无穷,是徐老爷子今天特地拿出来,用来招待沈墨的,同时也意味着,沈墨,已经完全被徐家人所接受。
是谁在你的第一个春秋,
用桂花埋下了一坛酒。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葡萄悄悄爬满了枝头,
窈窕淑女含香豆蔻,
冰洁的玉肤裹着红绸。
最是那双洁白酥手,
幽幽心事纺成鸳鸯绣。
红红的嫁衣染成了门楣,
红红的喜气是那坛红红的酒。
浅浅的碗里斟满了岁月,
一口气喝下十八个春秋,
远去的渡口,泪湿了双眸,
会是谁在远方盼念与等候,
会是谁要掀起你的盖头,
那里是否会有甜蜜的酒?
外公的用心良苦,顾清宁怎能不知?悄悄地抹去眼角溢出的泪珠儿,展颜一笑:“外公,年后再去b市住一段时间吧?”
“好!等我的小曾外孙出世,我再回来。”
老爷子高兴,知道顾清宁的一番心意,也就没再推脱,b市,他现在确实是放下了,也多亏了沈老的邀请和这个孩子后来的开解。
晚上,顾清宁和徐澄澈困得早,沈墨只好先上去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