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朴素的衣裙,她指了指里面淡紫色的纱裙说:“就这套吧。”
“是,就算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喜欢的东西却没有变,这套紫纱百花烟雾凤尾裙是你最喜欢的裙子呢!”
金盏笑嘻嘻地把裙子取出来,拿在她面前晃了晃。
脱/去布裙,换纱裙,退去荆钗,插金花,描了黛眉染朱唇,再看铜镜,她还是四年前的奚络,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大夫。
四年的时光不长不短,让她从初开的花蕾变成美丽的花朵,岁月和磨难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只是让她增加了一份成熟。
小辰被金梅带进来,小家伙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小嘴巴张得圆圆的,当看到自己的娘亲焕然一新时,立马跑过去抱住她,欢喜地蹭来蹭去,“娘亲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小辰好喜欢哦!”
金盏过来捏捏他的脸,眼睛都笑弯了,“小少爷,娘亲是不是比仙女还好看啊?”
“仙女?嗯嗯,比仙女还好看!”
奚络揉揉他的脑袋,指着窝里躺着的雪球让他看:“你不是喜欢小猫咪吗,它叫雪球,是娘亲以前养的,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哇,小猫咪!”小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雪球旁边用小手摸它的后背,像吓怕着它一样轻轻唤它,“小猫咪,不要睡觉了,快起来跟小辰玩。”
“咕……”雪球坐起来,用脑袋蹭他的小手,一点都不认生。小辰开心极了,一双小胖手把它抱起来,用脸蛋蹭着它说,“好乖好乖!”
雪球的大耳朵差不多挡了他半张小脸,他嘟了嘴问奚络:“娘亲,它的耳朵怎么这么大呀?猫咪的耳朵没有那么大的。”
“因为它不是猫咪,是狐狸。”
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奚络让金盏带着熟悉府里的环境。走到雪苑外,看着这里的景象与府里其他地方不同,寂静又落败,似乎长期无人打理了。
“这是什么地方?”
金盏回答说:“这是三小姐住的地方,两年前,她剃度出家了。”
奚络不解:“为什么?”
“雪姨娘死后她一直郁郁寡欢,曾经误认为你是凶手,差点害死你,后来被老爷禁足在雪苑一年,解除禁足后偷偷跑到水月庵剃度出家了。”
奚络叹了一口气,望着伸出墙外的梅树说:“这么说她一直没有解除对我的误解?”
“嗯。”
奚络的眼神变得复杂,她被害会不会是这个三妹做的?目前来看她是最有犯罪动机的。
“小姐,小姐?”
金盏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我们继续往前看看。对了,水月庵在什么地方,离家远不远?”
金盏想了想,说:“不算太远,坐车的话两个时辰应该能到,只是路上不好走,怎么,小姐要去探望三小姐吗?”
奚络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嗯,毕竟她出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其实,她是想去探探底细。
奚络从她脸上收回目光,接过香点燃插到香炉里,转身时尼姑又跪下去默念经文了。
“忆萱,见到我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四年未见,你可还恨我?”
夏忆萱念了一会儿经文才停下来,声音依旧不悲不喜,“贫尼法号无心,不是施主口中的忆萱。”
奚络笑了笑,跪在她旁边的蒲团上说:“每个出家的人都是这么说,自以为能够放下一切一心修道,其实不过是换一个身份欺骗自己罢了,就算你出家剃度,也还是夏忆萱。四年前你恨我害死你娘,四年后你依然恨我,对不对?”
夏忆萱闭着眼睛不说话,仿佛丝毫没有被刺激到。
奚络叹了一口气,又道:“四年前你娘突然暴毙,而我被人陷害开错药变成凶手,后来事情水落石出,她是被别人害死的,可是你认定是我把黑锅甩给别人,一直怀恨在心,还把我推进寒冰湖意欲淹死,事后更不知悔改,不知醒悟,不愿认清事实,现在还跑到水月庵来当尼姑,你以为你是看破红尘,其实不过是想当缩头乌龟!”
夏忆萱终于破功了,就算装得再好现在也忍不住了,她睁开眼睛愤恨地盯着奚络,冷语道:“既然知道我恨你,你又何必出现在这里,我就算老死在这里也累及不到你半分,你凭什么还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终于有反应了,奚络勾起嘴角,看向佛祖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让你面对事实,不要在这里逃避了。”
“用不着!”夏忆萱愤然起身,抬脚往外走。
“你不想知道你娘暴毙的真正原因吗?”
夏忆萱猛地顿住,转身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奚络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走到她身边,勾唇道:“你若肯还俗,我便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她潇洒地走了,夏忆萱朝她的背影喊:“我不会信你的鬼话的!”
奚络咂咂嘴,转身说:“你娘,不过是一颗悲催的棋子。”
夏忆萱的眼泪唰地一下夺眶而出,跑过去抓住她的手臂问:“她是谁的棋子?你不是知道真相吗?你告诉我啊!”
手臂被抓得生疼,金盏过来拉开夏忆萱,把奚络护在身后。奚络往周围看了看,没有人经过,很好,她走到夏忆萱面前,凑到她耳边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告诉我是不是你四年前派人把我推下断魂崖的。”
夏忆萱皱眉看着她,她又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