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眼见情势突然逆转,晏祥心中震惊至极,导致忘记了一切后果,本能的将视线在宗褚与赦珏的面上不断来回,不知是身边的小人演技太炉火纯青,还是三皇子有意无意一时失察,惊觉现况愈来愈不有利于自己,惶恐的将双手放在额前,匍匐下身子。
“事实真相并非如此,臣与臣的爱妻恩爱不已,臣更是从未动过要将其休弃的念头!这封休书是这厮伪造的,与臣无半点瓜葛啊!”
晏祥如此声嘶力竭地极力否辩着,却没令一直注视着他发顶的赦珏面上有半点放松,倒是换来宗褚毫不慌张的冷笑一声。
“呵,将军这话说的好听,是草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吃了空了没事做了,有何必要来伪造一封休书?再者说,那上面还有将军的亲笔签名以及盖章,这些东西可是做不了假的……将军口口声声说是我拐骗了你的妻子,到让我记起了一件事,早便听闻将军对妻子冷淡不已,洞房花烛夜都让佳人独守空房,莫不是因此把妻子气跑了,现下寻不到人了,便来管我要人了,更深知草民交不出人,便带了四千精兵来将我府邸包围,是想要私自处刑草民,到时便好在圣上面前有一个交代吧?”
纵使宗褚的话语逻辑清晰,但不会对心中无鬼的晏祥造成半点伤害,反倒是那些被他勾起的往日记忆对人的打击更深,那些消息封锁的绝对严密,哪怕是将军府上下都无人得知,如果不是他早就已经密切关注着自己,那便就只有一种可能。想到这些话均是奚城亲口向他阐述,一时间悲愤交加,狠狠捶了一拳地,不去管那阵阵发麻且淌出鲜红的手,猛地转过头怒视着他。
“你少要在那胡编乱造!三皇子英明神武,定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我再心知肚明不过了,这东西分明是你伪造出来要挑拨我和奚城之间的关系的!”
“呵呵,将军不必急着反驳,事实真相究竟是不是如此,只消让三皇子差人去调查一番便知晓了。”
说着宗褚示威般地将目光摆在赦珏身上,再不用顾忌什么伪装什么,邪气地冲晏祥勾起了嘴角。
忽然间就觉悟了什么,晏祥震惊地睁大了眼,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的三皇子,他能去调查自己府内,却不能将那只离自己不到百米之遥的奚城请出来,纵使是自己敌不过那小人的口舌,但他一声令下便能做到的事,却迟迟不肯有所作为,还一直帮着宗褚拖延时间,这一切的一切联合起来,哪还有什么说不通、想不明白的,犹觉喉间正哽着一口腥甜,只要赦珏再附和一句,便会顷刻喷薄而出。
“好了好了,有本王在这里,自会将事实分辨个清楚明白,宗公子也别说的如此过火……”
赦珏说着安抚似的抬了抬手,倒映着面前狼狈两人的眼底精光一闪,实在不想因小失大,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与手中掌握兵权的大将军闹僵,视线一移,给去了宗褚一个该收场的眼神,换来后者会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轻轻拂去了身上灰尘,宗褚缓缓直起了身,顺手欲将身旁的晏祥也给扶起,只是被他无情挥开了手,但反正胜利的一方是自己,即使被他死死瞪着也生不出半点恼意,掩唇轻咳了一声,旋即绽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瞧瞧,晏兄久征沙场多年,都不胜酒力了,才与小弟小酌了几杯,这便就醉了……难得小弟大婚之日,请了晏兄来喝喜酒,没料到晏兄会一时兴起,想与草民开个玩笑,还请三皇子莫要见怪,先前晏兄所言那些只不过是些胡话,至于那四千精兵,是晏兄在醉酒之后召集来的,此事说来也是怪我,一切罪责全在草民逼晏兄饮酒,与晏祥晏大将军无半点干系,还请三皇子明鉴。”
一直在旁默默观测着两人的赦珏虽未发言,却时不时的点头附和了一下,但见宗褚已把话说完了,便饶有兴致的望向了仍是倔强跪在地上但开始沉默的晏祥。
“原来如此,是这样么?”
“是。”
这短短一字,晏祥说的无比艰难,话音一落,就如被抽空了全身力气,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双目都涣散无光。
将晏祥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皆尽揽入眼底,赦珏面上笑意未僵硬住,心中却在暗道可惜,回首冲着身侧恭候已久的太监使去了一个眼色,旋即转头望向了宗褚。
“既是如此,就都散了吧。”
“慢着……”
突然一声不紧不慢的男声传来,顿时吸引去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正是那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公子。
待这尾音落地,才发觉自己先前竟是一直忽视了此人的存在,引得赦珏双眼一眯,对其抱有万分好奇,只见得他款款走上前来,先是冲着自己恭敬地行了一礼,再用手中折扇指了一指匍匐在地的二人。
“三皇子殿下,怎可如此轻易就散了呢?晏兄是将军,却在宗府内戎装饮酒,还擅自招来四千精兵,乱了军规,宗兄则是不折不挠地与其针锋相对,浪费了三皇子您太多的宝贵时间……依照孤袁律令,与小生之见,这二者都该罚。”
只是这站在神色各异四人面前的公子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许是不觉得赦珏本就压抑的气场究竟有何可惧,又或是神经大条直接忽略了这些小小细节,神态自若地玩转着手中折扇,故作神秘地低吟了片刻,最终冲着他们三人露齿一笑。
“别的话嘛,在下不敢说,不过依照孤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