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者静也,法者度也。静中之度,非悟不成。悟者,洗心涤虑,脱俗离尘是也。夫人身难得,中土难生,正法难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至德妙道,渺漠希夷,六根六识,遂可扫除。菩提者,不死不生,无余无欠,空色包罗,圣凡俱遣。访真了元始钳锤,悟实了牟尼手段。发挥象罔,踏碎涅般。必须觉中觉了悟中悟,一点灵光全保护。放开烈焰照婆娑,法界纵横独显露。至幽微,更守固,玄关口说谁人度?我本元修大觉禅,有缘有志方记悟。
一番佛理,由唐僧口述,听得四老如痴如醉,心中欢喜不禁。
在那木仙庵前,月朗星明,唐僧与四老相谈甚欢,一番高谈阔论,论禅谈诗不提。
正话间,只见石屋之外,有两个青衣女童,挑一对绛纱灯笼,后引着一个仙女。那仙女拈着一枝杏花,笑吟吟进门相见。那仙女怎生模样?她生得:
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弓鞋弯凤嘴,绫袜锦绣泥。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妲姬。
四老一见都忙欠身问道:“杏仙何来?”
那女子含笑对众人道了声万福道:“知有佳客在此赓酬,特来相访,敢求一见。”
十八公指着唐僧道:“佳客在此,何劳求见!”
唐僧微微躬身施礼,面对那女子低头不敢言语。
那女子则是美眸好奇的打量了唐僧一番道:“快献茶来。”
又有两个黄衣女童,捧一个红漆丹盘,盘内有六个细磁茶盂,盂内设几品异果,横担着匙儿,提一把白铁嵌黄铜的茶壶,壶内香茶喷鼻。斟了茶,那女子微露春葱玉指。捧磁盂先奉唐僧,次奉四老,最后一盏,自取相陪。
“仙杏不是陪仙芜仙子寻访仙根去了吗?怎么如此快便回来了?”十八公好奇的含笑对那女子道。
女子仙杏闻言一笑:“仙根已经找到。仙芜师尊得知圣僧降临,特命我前来招呼。”
“圣僧何必拘谨?请茶!”说着,那仙杏便是对唐僧含笑举杯示意道。
连忙回礼,勉强喝了些茶的唐僧,便是忍不住忙道:“仙翁、仙子!贫僧的几位弟子,想必都在相询,实在是不变多做停留了。”
“天光正好,月色正明,如此良宵,圣僧何必这么快告辞呢?”十八公忙道。
那仙杏也是略有些不满道:“圣僧!妾身刚来。你便要离开,难道妾身是什么洪水猛兽,吓到你了不成?”
“不不!”唐僧慌忙开口道:“实在是不便多坐了。”
众人说话间,却是听得一阵呼喊声传来:“师父!师父!你在那儿?”
“徒儿们,为师在此!”唐僧听得那熟悉的呼喊声。不由面露喜色的忙喊道。
见状,彼此相视的四老仙杏等,都是身影一晃的消失不见。
唐僧见状,不由心中更加忐忑害怕,面露战战兢兢之色。
呼喊声越来越近,孙悟空、猪八戒以及沙僧都是先后赶了过来。
“师父!你没事吧?”孙悟空当先上前问道。
唐僧扯住孙悟空心有余悸道:“徒弟啊,多累了你们了!昨日晚间见的那个老者。言说土地送斋一事,是你喝声要打,他就把我带到此处。他与我携手相搀,走入门,又见三个老者,来此会我。俱道我做圣僧,一个个言谈清雅,极善吟诗。我与他赓和相攀,觉有夜半时候,又见一个美貌女子执灯火。也来这里会我,吟了一首诗,称我做佳客。我见时间不早,欲要告辞,不期你们到了。一则天明,二来还是怕你,刚才还一阵挽留,忽然就不见了。”
孙悟空不禁道:“师父既与他们叙话谈诗,就不曾问他个名字?”
唐僧道:“我曾问他之号,那老者唤做十八公,号劲节,第二个号孤直公,第三个号凌空子,第四个号拂云叟,那女子,人称她做杏仙。”
“师父,他们往哪里去了?”猪八戒忍不住问道。
唐僧摇头道:“不知去向,但只谈诗之处,去此不远。”
孙悟空哥三人同师父看处,只见一座石崖,崖上有‘木仙庵’三字。
唐僧目光一亮的忙道:“正是这里!”
“嗯?”孙悟空正色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株大桧树,一株老柏,一株老松,一株老竹,竹后有一株丹枫。再看崖那边,还有一株老杏,二株腊梅,二株丹桂。
“呵呵,原来是几株树木在此成了精了!”孙悟空恍然一笑道。
唐僧不禁惊奇道:“悟空,你怎得知成精者是树?”
孙悟空笑道:“十八公乃松树,孤直公乃柏树,凌空子乃桧树,拂云叟乃竹竿,赤身鬼乃枫树,杏仙即杏树,女童即丹桂、腊梅也。他们虽然小有些气候,但是尚未脱得本体化身成人,之前不过巧借变化,变成人形罢了。所以,他们并未远去,甚至于本体无法离开。”
“原来如此!”唐僧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这帮精怪!害得俺老猪找师父找了一晚上,”猪八戒哼了声,不论好歹,一顿钉钯,三五长嘴,连拱带筑,把两颗腊梅、丹桂、老杏、枫杨俱挥倒在地,果然那根下俱鲜血淋漓。
唐僧慌得近前扯住道:“悟能,不可伤了他们!他们虽然成了气候,却不曾伤我,我等找路离去吧!”
孙悟空却道:“师父不可惜他,恐日后成了大怪,害人不浅也。”
猪八戒也是连忙点头,索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