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蔚阳靠在凤子安怀里,他们心中都明白。生在大争之世,谁也不可能逃开这诺大的漩涡。
良久,天色也渐渐变得暗淡下来。玉蔚阳微笑起来,“罢了,只要有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行。快回去吧!婧儿肯定要等急了。”
二人并肩而行,凤子安牢牢攥住玉蔚阳的小手。玉蔚阳羞涩的笑起来,仿佛一个少女一样。凤子安也淡淡笑着,二人好似回到第一次相遇之时。
夜里天狼山上的住户都点起油灯,星星点点只如天上的星辰被洒在这片大地上。凤子安拖着她走到梧桐居,只看见云婧端着两盘菜,段亦勋跟在身后时不时偷吃几口。玉蔚阳忍俊不禁笑起来,“哎呀,今日的饭菜可真是香啊。”
云婧闻声回头迎上去接过凤子安身上的药箱,“爹娘,你们回了。快坐下用饭吧”
她拿着药箱进屋,段亦勋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凤子安连唤他几声他才回过神在桌边坐下。凤子安拿了两只陶碗倒上酒,一只放到段亦勋眼前,“来,我们爷俩喝一杯。”
段亦勋自幼长在军中,生性豪爽,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凤子安也喜欢这样豪爽的人,那辛辣的酒划过喉咙凤子安接连说:“痛快,痛快,当真痛快。”
他拿起酒坛满上一碗酒,“来来来,阿勋,老夫敬你。多谢你在碧湖山庄照料老夫女儿,更多次救她性命。”
段亦勋把酒饮尽,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他在心里暗自赞叹,这天狼酒果然烈。他还未回过神,眼前的陶碗又被满上酒。凤子安似乎是不醉不休,硬要将他灌醉。陶碗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天色全暗了,云婧点起油灯看那桌子上。饭菜几乎未动,酒却喝的干净。玉蔚阳望着凤子安摇头,“阿勋,你来搭把手把他抬进屋子去。”
段亦勋站起身,架起凤子安往屋子里去,玉蔚阳跟在后面也进去了。云婧把油灯放下,把那菜碟收起来。一转身却见段亦勋站在身后,吓得差点连手上的碟子都摔了。段亦勋夺过她手上东西,“你这大病初愈,要好生养着。这些事情我来就是了。”
云婧拿起桌上剩下的碟子,“我这都好的差不多了。”
段亦勋同她一起将东西拿进厨房,他提来一桶水,卷起袖子就把手放进那冰冷的水里。云婧慢慢行到院子里,月亮也缓缓的爬上来。
良久良久,她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云婧看去,见是段亦勋。他的脸在云婧脸上蹭了蹭,却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安静的站着。
“阿勋,你看天狼山多么安宁啊!”云婧看着远方的山谷,看着初升的月亮。
段亦勋道:“天下一统之时,何处都会这般安宁。”
她回身抱住段亦勋,将头埋在他胸前。段亦勋所言非虚,天下若始终在争,那何处都不安宁。若天下尽归一国所有,则天下相安,人民相安。大争三百年,该一统了。
“天下一统谈何容易,这天下七大国相互牵制。没有一家独大,一国独强。若是贸然灭国,则会招致其他五国合力灭国。那天下不还是大争吗?”云婧的话让段亦勋陷入沉思。
“那,以你之见该当如何?”段亦勋正色问道。
“强国为首,强军为辅。唯有国强,粮草辎重才能源源不断供给前线。次为强军,唯有军队强大,才能奠定大局。只这两者都强,才会一家独大。”段亦勋听她说完,拉着她进去客厅。接着油灯微弱的灯光看着墙上那幅地图。
“若你是梁国大将,你该如何一统中原?”段亦勋的手指点到地图上的梁国。
云婧摇摇头没有说话,段亦勋接着道:“那我先说说我心中所想,你听完可得给我点意见。”
云婧不语,听他开口说:“朝国两次大败于梁,所以灭国第一步就是先灭了朝国。”
云婧的眉头皱起来,段亦勋立刻噤声听她所言,“朝国两次败于梁国,倘若梁国再起兵攻朝。一来梁军会大意轻敌,二来梁国战场之上斩首朝军二十万,朝国举国同仇敌忾,即使梁国胜了也是惨胜。梁国一旦露出颓势,北羌,弱水,大宛甚至天狼都会来分一杯羹。梁国的老仇人朝国更不必说了。其三,梁国进攻朝国弱水势必起兵救朝。梁国腹背受敌,必败。”
段亦勋摸着下巴沉思,她所说的正是自己所想的。云婧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该当先灭哪一国?”
他点头称是,她才道:“梁国倘若先灭寒国,自此就会陷入五国围困之势。那五国围攻梁国,便是大势所趋。所以梁国势必先灭弱水,以解围困之势。梁国攻打弱水,朝国无兵可起,无将可用。北羌大宛相去甚远,想救也心力不足。唯有天狼可救。所以只要天狼不插手灭弱水一事,梁国就可先灭弱水,再灭朝国。如此才能与其余三国在北方战场一决雌雄。”
段亦勋又追问道:“那若是天狼该怎么打?”
云婧垂头一笑,“你这是套我的话来了。”她顿了顿说:“天狼地处边关,想要中原土地,必得先得巴蜀或是大宛。巴蜀易守难攻,有天险为屏障。这就断了梁国,北羌从巴蜀攻打天狼之意。大宛,八百里平川,得大宛便可强国富民。倘若天狼得了巴蜀与大宛,胜局便可定了。”
段亦勋躬下腰身,朝云婧长长一拜,“道功今日受教了。”
云婧噗嗤笑出来,推他一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