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悦欣震惊:“他不知道我是乐灵均的女朋友吗?”心中大骂蒋添大变态。
罗维没有回答她,拿起分酒器,给师悦欣倒了一杯红酒。一边倒一边说道,“你认为他会在乎吗?他拿下了那么多的女人,对他而言你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是谁的女朋友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这就是他的自信。”
师悦欣咬了咬嘴唇:“我偏偏不让他成功,气得他捶胸顿足。”
“我相信你。”罗维和师悦欣碰杯。“你这张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放手去做吧。”
他说道,放下分酒器,感慨的看着空中餐厅四周的玻璃窗,落地窗外,是这个城市360度的夜景,“这座城市最美的地方就是,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说罢,他端起酒杯,又和师悦欣轻轻碰杯。师悦欣双手举杯,将他后来倒进去的酒一口气,全部喝光。
玻璃杯盏相撞,清脆的声音像是伶仃丝竹,诱人如梦。梦里,一切的幻想都有一个美好结局。
可梦永远是梦。
傍晚的时候,罗维告诉师悦欣,这件事他向蒋天汇报过,蒋添说问题不大,但是要找她面谈。她考虑了一会还是去赴会了。
蒋添一身精裁的名贵意大利手工西装,坐在飞越风景最好的总裁办公室里,身后的落地窗擦的反光。黄昏时分,路上下班的车辆如水如潮,一盏盏亮起的路灯,刹那间就已经满城霓虹。
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向后靠去,双腿交叠,一条胳膊放在桌子上慢慢把玩钢笔,另一只手随意的放在腿上。
师悦欣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词:衣冠qín_shòu。
大概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其实也不能就这么指责别人,他是这个环境里的上位者,统率着下位者,也从未说过自己是个君子,她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以为他文质彬彬,实际上他只是食物链的一个环节,做着在这个位置该做的事情:捕食弱小。
她就是那个弱小。
“蒋总……”
“师悦欣,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轻声地说,好像在教导年纪小的小辈们,“从一开始,你就该明白,这里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你以为,当经纪人就可以在这个圈子里独善其身?”他放下钢笔,拿起一根雪茄,动作清闲的剪开,点燃,“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很不错,不过矫情过头了,就是不识抬举。”
吞云吐雾间,他看着师悦欣,她脸上毫无表情,既没有开心也没有羞愧,他更加好奇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谢谢蒋总的‘抬举’,”师悦欣微微点头,“我以为蒋总今天找我,是想以一个上司的身份帮助手下的员工,毕竟林兮云不仅是我的试卷,也是您买下的石头。”
对师悦欣做的比喻有些好奇,蒋添吸了一口雪茄,静静地等待她下文。
“这块石头,您只切开了一个角落,您看到一丝碧绿,开心的又切了一刀,结果这一刀切下去,连刚才的那点碧绿色都没有了。”她淡淡的说着,神色不悲不喜,不卑不亢,“但是您不想继续切下去了吗?是不敢再切了吗,害怕最后切下去,这块石头连一开始买回来的价格都没有了?”
蒋添闻言,笑出声来,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但是语气间倒是很轻松,“你觉得我这个岁数,还会被小辈的激将法气到?”
师悦欣的心思被说中,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确是想用激将法来着,看来她的道行还是太浅,在圈子里的老妖怪面前,根本不入流。
她稍作停顿,又继续说道:“您也说了,这个圈子里没人过家家。既然您的职业就是在碎石场里挑石头,就要一刀一刀,把这个石头切到最后。”她看着蒋添的眼睛,丝毫没有畏惧。大不了就是辞职离开,她从来都没什么好怕的。
这个圈子里,明星就是公司之间拿来赌的石头,每一刀都是在消费这个明星的价值。的确很残忍,被切到最后,变得毫无价值的明星,就会被当做地上的砾石丢弃,能开出来帝王绿的,才有机会站的久一点。
这里说是不公平,其实也是公平的。只要你能切出价值,你就能被资本家们重视。而不公平的地方就在于,当你是一块原石的时候,你想被资本家们在赌石市场里挑中,可以用尽手段,‘大显神通’。
蒋添看她的眼神逐渐深邃,凝结的眸色中闪烁着欣赏。
“我从来都没想过做一个能开出翡翠的石头,蒋总也没必要在我身上留心。我想做的,是成为蒋总这种,能开出翡翠的刀。”师悦欣看着蒋添,缓缓鞠了一躬,“如果蒋总一定要让我做您的女人,那我还是那句话,我辞职。”
蒋添看着她,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点击着,听得师悦欣不由紧张起来。她到底还是刚入社会的女孩子,面对这种大人物,说不紧张是假的,天知道,她说这一通话的时候,一直都控制着自己不要要咬到舌头。
她也知道,自己这点稚嫩的伪装,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够看,和这种人谈话,她没什么本钱,只能凭借勇气。
如果是刚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要她辞职,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现在,说实话,她装的再洒脱,内心都是不甘心的。她不想走,她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渐渐地在了解这个圈子,自己渐渐地在融入这个圈子,没有达成心愿之前,她不想半途而废。
就像是遇到一道难做的题,她一定要做对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