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爹还只是个主簿,听了我师父的意思之后,他虽然不反对我学武,却也不主张,再说也不了解我师父,便推脱了。我师父也不生气,也没有用强,可是每天都跑到衙门里来找我爹,雷打不动,每天只问一遍,同不同意让我做她的徒弟,不同意就走,第二天还来,最后我爹被逼无奈,便出难题说要看看我师父的本事。”
“于是我师父当着我们的面露了一手功夫,她将一把铜钱抛到空中,然后飞身跳起,伸手指将那一把铜钱一一弹射钉在大厅的木柱上,一个都没落空。”
“我爹非常吃惊,见我师父如此本事,知道这种江湖异人,既然看中了他的女儿要收为徒,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现在低三下四恳求如果不允的话,说不定一翻脸,偷偷把我掠了去,那时候就麻烦了。无奈之下,这才同意她收我为徒,从那以后我就跟我师父学功夫了。”
唐大鹏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一把铜钱起码有十来枚,就铜钱抛弃落下那么一瞬间,能将十来枚铜钱弹中都很不容易了,还要将铜钱弹出钉在木柱上。这眼神,速度,弹指的功力少一项都不行。
雷芸儿能瞬间看清楚抛起的铜钱数量,目力之快也是罕见的,她师父就是看中了她这个天赋,与自己的武功路数很相符,才收她为徒。武林中,好师父不好找,可好徒弟也不好找啊。遇到雷芸儿这麽天资好的徒弟,难怪她师父执意要收她为徒了。
唐大鹏问道:“我从来没见过你师父,她老人家现在在哪里呢?”
“什么老人家,我师父才三十岁出头!”
“啊?”唐大鹏吃了一惊:“三十岁出头武功就如此了得,一百岁出头那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吗?”
“嘻嘻~!”雷芸儿笑道:“不用一百岁,我敢说,当今武林里,恐怕没人能胜过我师父。”
“你的意思是你师父三十岁出头就已经天下无敌了?”唐大鹏眨着眼睛笑她。
“不相信就算了!”雷芸儿噘起红嘟嘟的小嘴。
“信信,我信!”唐大鹏赶紧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师父呢?我怎么一次都没见到过她?”
“别说是你了,现在我都难见到她一面。”雷芸儿叹了口气。
唐大鹏奇道:“不会吧?”
“我五岁和她开始学功夫,那时候她就住在我家。白天黑夜和我在一起,十二岁那年,她说能教给我的都教了,剩下的就差火候和磨练了。从那以后,我师父会隔很久才来看看我,考察一下我的武功进展,所以我也好久没见到她老人家了。”
车队又往前行了十来里路,停了下来,接着有马蹄快步来到车棚前,接着听到杨俊豪的声音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在东门坳发现了可疑马车!”
小丫鬟月婵掀开挡帘。唐大鹏伸出脑袋,欣喜地问道:“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岔路进去一里多路。有一个大炭窑。有十多辆运货地马车停在那里,都是和大人所说相符的。属下不知道究竟是哪一辆,就将他们都扣下,等待大人审定。”
“好!”唐大鹏兴奋地说道:“去东门坳!”
这岔路的路况就远远没有官道好了,颠簸得很厉害,不过运货马车都能进,唐大鹏的类似运货马车的这辆豪华房马车也能进。
弯弯曲曲进去一里多路,就是一个大坝子,停着十多辆运货马车。部分锦衣卫护卫已经先期到达,开始警戒,所有地人都被集中到了一起,几个锦衣卫护卫持刀看守着。
见唐大鹏下了车之后,杨俊豪对那一帮子烧炭的汉子吼道:“老爷来了,还不快快下跪迎接!”
那些汉子看着众护卫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哪敢说半个不字。虽然唐大鹏没有穿官袍,见这阵仗,恐怕真的是官府老爷。中国古代老百姓历来都有畏官的光荣传统,不管这官能不能管得到自己,看见穿官袍的就下跪,这是规矩。
唐大鹏感受到了古代当官的威风,这还没到自己的地头就这么拽了,要是到了自己管辖的一亩三分地,那还不得横着走啊。
唐大鹏带着雷芸儿走到那跪倒的一堆汉子前,喝问:“你们是谁赶马车将一个孩子撞倒了?赶紧招供,还可宽大处理,否则,本县一旦查出来,决不轻饶!”
这“本县”两个字说出来就是爽,代表了一种权威,一种力量。
不过,力量归力量,就是没人理。这一群汉子跪在那里鸦雀无声,没人自首。
此刻,晏师爷和万师爷也来到了唐大鹏身后。唐大鹏扭头问晏师爷道:“晏先生,咱大明律对这种马车撞死人是怎么规定的?”
晏师爷躬身答道:“官道视为街市镇店,驰骤车马,致死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追埋葬银十两。”
唐大鹏吓了一跳,这处罚可够重的。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的规定。虽然交通肇事之后逃逸致人死亡,最高刑可以判有期徒刑十五年,但一般情况下,对单纯交通肇事罪,最多也就判个有期徒刑两三年就差不多了,而且还多数是缓刑。相比之下,明朝法律规定要重得多。
唐大鹏问道:“你们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那些汉子低声答道,却还是没人出来认罪。
见状,唐大鹏懒得跟他们罗嗦,转身走到那一群马车前仔细搜索。
雷芸儿也跟着唐大鹏到了马车前,她一眼就发现了右边第一批马是黄骠马的马车一共有三辆,指给唐大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