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鹏惊堂木一拍,喝问:“钱瑾,你可知罪?”
钱瑾吓了一跳,连忙磕头:“小人一向老老实实的,没犯过什么错,请老爷明察!”
“好一个老老实实!我问你,王典史死的那一天,你亲眼看见燕世雄刺此了王典史吗?”
“是,小人的确亲眼看见燕世雄刺死了王典史!”
“好个刁民!”唐大鹏喝道:“实话告诉你,死的那个人的腿部没有骨折,所以,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王典史!既然死的人不是王典史,你又如何能够看见王典史被杀呢?”
钱瑾惊呆了,抬起头,疑惑地问道:“死的人……不是王典史?”
“当然!本官已经开棺验尸,证明那具尸体不是王典史!你这刁民,大堂之上居然信口雌黄,混淆黑白,指鹿为马,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老老实实交代的!”唐大鹏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来人啊!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
皂史们齐声答应,上前就要拖钱瑾。
“大人饶命!小的愿意交代!”钱瑾惊恐地叫道。
唐大鹏一摆手,让皂史们先不要动手,冷冷道:“那还不从实招来!”
“是是,小人的确没看清楚。”钱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典史大人在书房里看征收赋税的帐本,小人在一旁伺候着。过了一会,赵姨娘来了,说他亲自陪着老爷查帐就行了,让我自己回去休息,我就走了。”
“刚回到房里没一会,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走水了!我吓坏了,跑出去一看,果然,衙门里浓烟滚滚,火苗子已经快要烧到典史大人那书房了。我急忙跑到书房,发现门是关着的,推不开,我急忙砸烂了窗棂,正要喊典史大人快跑,可房里发生的事情把我吓坏了!”
唐大鹏追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小人从打烂的窗棂往里一看,就看见王典史……不,一个穿着王典使官袍的人,——我当时以为是王典史,还有一个穿着打扮和赵姨娘差不多的人躺在地上,燕世雄正用一把刀子在狠扎王……扎地上那穿王典史衣服的人!听到声响,燕世雄转过头来狠狠盯着我。虽然他蒙着脸,可我还是从他的光头和苗衣认出了他。”
“我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然后我就听到身后房门被打开,转头一看,燕世雄手里提着一把血淋淋尖刀追了出来。我就一边喊在和一边跑出了典史内衙,正好遇到赶来救火的捕快衙役,我把燕世雄杀死王典史的事情说了,捕快们正要进去拿人,没想到那燕世雄正好提着那把刀追出来了,然后捕快们就把他抓住了。”
唐大鹏想了想,问道:“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看见燕世雄行凶的时候,地上躺着那人的脸你看清楚了吗?”
钱瑾摇了摇头说道:“小人该死,小人的确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那人是脚朝着我这边,头朝里,加上慌乱,我的确没看清是不是王典史。”
“那你凭什么认为燕世雄杀的那人是王典史呢?”
“小人是从那人穿的官袍推测的。”
“那人穿的是王典史的官袍?”
“是,再加上刚刚王典史还在书房里查帐,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唐大鹏也皱起了眉头,是啊!刚刚这钱瑾还和王典史在一起查帐,回房这么一会工夫再回来,就看见一个穿着典史官袍的人躺在地上。虽然看不清脸,当然会认为就是王典史。
唐大鹏又问道:“另外一个女的,你看清楚是王典史的妾室赵姨娘了吗?”
钱瑾又抹了一把冷汗,畏畏缩缩道:“小人……小人没有,那尸体是面朝着里蜷缩着的,看不见脸,小人只是从她穿的衣服估计是赵姨娘,因为和赵姨娘刚才穿的衣裙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看来,有人用两具尸体穿了王典史和赵氏的衣袍装成他们因为估计一旦起火,会有人跑来叫王典史,而这人只能从大门窗户方向看过来,不可能靠近,来人就会以为燕世雄在杀王典史和赵姨娘,而实际上,两具尸体根本不是他们。
既然死者不是王典史,那凶手也肯定不是燕世雄,因为燕世雄目标是王典史,他不可能没有认清就乱杀。唐大鹏想了想,问道:“那你认出凶手是燕世雄,可你刚才说这凶手蒙着脸,你凭什么认为他是燕世雄呢?”
钱瑾知道自己这下子麻烦了,这个案子之所以能认定,主要就是采信了他的证言,由于当时没有旁人在场,如果自己一口咬定的确亲眼看清燕世雄,那也拿他无可奈何。可是?现在县太老爷已经查清楚,死的人根本不是王典史,真正的王典史甚至随时都可能重新回来,所以,他的证言也就是假的。
钱瑾不敢嘴硬,只能老老实实交代,说道:“回禀老爷,小人当时是从那人的光头、体型和身上穿的苗装估计是燕世雄,再加上燕世雄与典史大人有仇,所以我才说是燕世雄的。”
唐大鹏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钱瑾,根本没有看清楚,却信誓旦旦称自己已经看清,这才最终导致错案,事到如今,你可知罪?”
钱瑾连连磕着头:“小人知罪了,大人饶命啊。”
唐大鹏脑袋一转,心想,是谁导演了这一场活话剧呢?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是别的人要将王典史带走,似乎没必要特别演这一出繁杂戏,直接把人抓走就行了,如果要杀他,就更没必要用一个假尸体冒充。
现在看来,王典史自己导演这出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