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掌柜的亲弟弟,一直在重庆府作生意。”
“海砂子是什么?怎么跟江湖黑话似的。”唐大鹏皱了皱眉,仿佛杨子荣到了威虎山。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就是指的私盐。”
想到私盐,唐大鹏心中一动,问道:“私盐?你是说他们两个说的海砂子,就是你们船帮私自贩卖的私盐吗?”
秦祥道:“我是这样猜想的,也不敢肯定。”
唐大鹏略一沉吟,在明朝,明朝食盐是官家专卖商品,严禁私人买卖,依照《大明律的规定,一般贩卖私盐,要被杖一百,徒三年,如果是有组织大规模进行的私盐贩卖,是要比照“强盗已行得财律”,一体皆斩的。所以,船帮有组织贩运私盐,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沈峰就是因为截获了船帮的私盐,又不肯通融,才惹来杀身之祸,可见私盐对船帮的重要性。
照此推算,苏管家与陆源衡两人说的很可能就是指的偷运私盐的事情。如果能截获他们这批私盐,并抓住陆源平的弟弟陆源衡,也就击中了船帮的死穴,即可先根据这个犯罪事实,将船帮定性为贩运私盐的有组织犯罪团体而加以取缔,便可以全部缉拿抓捕陆源平陆掌柜等人,查清船帮杀死沈知州妻儿的事以及其他罪行。
唐大鹏原来是想引蛇出洞,守株待兔,抓住苏管家、秦祥,一方面进行突审,找到船帮的犯罪线索,另一方面,看看哪个官员来保他们,从而发现船帮的幕后保护伞。不过,现在既然发现了船帮重大犯罪线索,可以一举突破,也就不用慢慢等了。所以,唐大鹏决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举端掉船帮。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将私盐贩运而来,怎么截获,唐大鹏想了想,问道:“你估计他们这批私盐会从哪里运来?”
秦祥道:“咱们巴州蜀道艰难,只能肩挑背扛,小商贩走走还行,要想大规模贩运私盐,那是行不通的,成本太大,也太容易暴露。所以,估计他们不会走陆路。”
唐大鹏点点头,说道:“贩运私盐,走水路是最划算也是最安全的。”
“爵爷说的没错,据我所知,咱们巴州一带的私盐大都是富顺县、荣县的盐商用船偷运到大江而下,然后经重庆府沿嘉陵江而上,过顺庆府到保宁府集散批发。如果船帮要贩运私盐,最有可能也是从这条路线上来的。”
“哦?富顺县!”唐大鹏听完又是一喜,随后点点头。说道:“只是不知道他们两说的月圆之前送到,是什么时候?”
“我估计应该是指的这个月的十五月圆时。”
“今天已经是十一,只有四天了,应该还来得及。但必须抓紧了。”唐大鹏很高兴,“如果你提供的这消息查证属实,我会对你宽大处理的!”
秦祥感激不已,一个劲作揖。
唐大鹏暗自得意,看来自己陷害秦祥逼他反叛这一招还是产生了作用。这陆源平以为秦祥只是个小掌柜,不知道他们的犯罪内幕,没想到他无意中偷听到了苏管家与陆源平的一次重要谈话,泄露了他们一次重大犯罪活动的重要消息,自己要抓住这个机会,给船帮这黑社会致命一击!
这个消息既然是秦祥偷听到苏管家说的。这苏管家肯定知道内幕,所以,唐大鹏决定必须尽快撬开他的嘴。
苏管家和秦祥都关押在衙门大牢的北部重犯监房。只不过,为了防止串供,分别关押在重犯监牢的东西两栋房里。
唐大鹏他们匆匆来到苏管家的监牢,唐大鹏看了一眼草堆里躺着的苏管家,见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微觉诧异,道:“苏管家,想好没有?说还是不说?”
天黑了。外面又下着小雨,监房走道上虽然点着灯笼,但光线还是很暗,唐大鹏看不真切,可雷芸儿却一眼发现了不对,惊叫道:“不好!苏管家被人射死了!”
唐大鹏心中一沉,定睛看去,果然,只见苏管家仰面朝天躺在草堆里。咽喉正中插着一枝雕翎箭!
负责这栋监舍的狱卒们大惊失色,监房里发生命案,而且是重犯,那他们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身子跟筛糠一般。
其中两个大着胆子就要去开监房门,唐大鹏叫道:“都别动!全部退出去!”
雷芸儿知道唐大鹏担心他们乱动的话,会破坏现场,她跟随唐大鹏多日当然知道现场保护的重要性,示意众人退到门外,自己从那狱卒手中接过钥匙,交给了唐大鹏,跟在他的身后随时保护。
杨俊豪等护卫也是既惊诧又庆幸,杀手居然潜入到唐大人身边杀人,幸亏唐大人没事,虽是如此,却也把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小心戒备。
唐大鹏拿着监房的钥匙,先仔细将四周情况看了一遍,这才小心避开地上有可能遗留痕迹地地方,来到栅栏边,先看了看门锁,完好无损,没有撬压痕迹。
从怀里摸出汗巾,托住铁锁,用钥匙打开,然后用汗巾蒙在手上,轻轻推开监舍门。站在门边仔细观察监舍内情况,没有发现搏斗痕迹。
来到苏管家尸体旁边蹲下查看,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伤痕,只有咽喉部中了一箭,那支雕翎箭已经深深射进了脖颈部,从部位看,刚好切断了喉头声带,所以,这苏管家根本发不出呼喊声,就被一箭穿喉而死。
唐大鹏仔细观察了苏管家倒地的姿势,蹲在尸体旁边,四周一一进行了观察,随后;他起身出了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