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脱出口,芍药将头垂得更低,半眼不敢瞧窦清婉的脸色。
窦清婉听了芍药的话,依旧静静的坐在贵妃榻上,只见那一双美目明显含着刻骨的恨意,涂了胭脂蔻丹的玉手,狠狠的掐住身下的软榻,将一朵怒放的粉色牡丹掐得扭曲变形。
她窦清婉生在将军府,从小锦衣玉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深得当今太后的喜爱,竟然诋毁她比不上一个乡下野丫头,好,好得很。
芍药见窦清婉良久不出声,担心她气出个好歹来。
若是郡主气出个好歹,她做奴婢的就别想活了,将军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想着将军府的酷刑,芍药硬生生打了一个哆嗦,然后一咬牙,硬着头皮将头抬起来一些,胆怯的看着窦清婉,道:“郡主。”
窦清婉转动了一下眼眸,含着浓浓恨意的眼眸落在芍药的身上。
芍药眉目微垂,瞥见窦清婉的眼神,心里惊了一下。稍重片刻,见窦清婉没有处罚她的意思,又才大着胆子道:“郡主,您高贵大方,才貌双全,又深得将军与太后娘娘的宠爱,岂是一个乡下野丫头比得了的。”
窦清婉的视线落在芍药的头顶上,默不作声盯着她看了良久,才见红唇微动,“本郡主的身份是何等高贵,一个乡下野丫头也配与本郡主作比较。”
娇滴滴,又带点冷意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芍药心中略一阵惶恐,赶紧附和窦清婉的话,恭敬道:“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该死,郡主,您的身份乃是皇上亲自册封的……”
能够贴身伺候将军府的小姐,芍药这丫头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且不说其他的,这好听的话便是信口捏来。
若是以往,窦清婉听了她这些话,少不得又会赏她一番。
奈何今日,窦清婉的心情不甚好,听芍药说了一会儿,不禁蹙起了眉头,听得颇有些厌烦,道:“好了,都退下,本郡主要安静一会儿。”
芍药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窦清婉给打断了。
“是,郡主。”窦清婉的话落,芍药赶紧闭上嘴巴,恭恭敬敬对着窦清婉福了福身,这才转身给其她几个小丫头使了眼色。
几个小丫头会意,瞬间就松了一口气,然后跟着芍药出了窦清婉的闺苑。
待芍药几个丫头离开之后,窦清婉一人静静的坐在贵妃榻之上,只见她端起身旁的参茶碗,眸光下沉,方才眼中浓浓的恨意,此刻已经转变为杀意。
垂目,抿了一口参茶,冷声道:“出来。”
出来两个字刚落下不久,便见窦清婉的面前,已经立了两个黑衣人,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可见这两名黑衣人的身手有多敏捷。
“属下参见郡主。”两名黑衣人恭恭敬敬向窦清婉行礼。
窦清婉抿了几口参茶,扬起头来,视线落在两名黑衣人的身上,道:“父亲将你们二人送给我,你们二人是不是得听我的调遣。”
声落,依旧盯着两名黑衣人,等着二人回话。
两名黑衣人有些不明白,窦清婉说这话的用意,略微思索之后,两人异口同声道:“但凭郡主吩咐。”
但凡世族大家,都会私下训练一批武功高强,伸手厉害的暗卫,更别提世代崇武的窦氏家族,眼前这两名黑衣人,正是骠骑大将军窦威安排在窦清婉身边的暗卫。
窦清婉很满意的笑了笑,道:“很好。”
将手里的参茶碗轻轻搁在茶桌上,盯着两名黑衣人,吩咐道:“你们二人立即去查瑞亲王世子的行踪,留意他身旁的女人,回来禀报我。”
越往下说,只见窦清婉的一双美目越发阴狠,当着两名黑衣人的面,眼中的杀意竟毫无避讳的露出来。
哼!一个乡下丫头,竟然敢肖想瑞亲王世子。
她窦清婉得不到的东西,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两名黑衣人对看一眼,然后再同时看向窦清婉,其中一人道:“郡主,属下二人奉将军之命保护郡主,若是属下二人离开,郡主的安全……”
一来,二人确实是不敢随意离开窦清婉的身旁。
二来,查瑞亲王世子的行踪,这可是大事情,若是贸然行事,恐将军会怪罪。
此时,两人便有些犯难。
听了黑衣人的话,只见窦清婉将眉头蹙得更高,脸上的神色也不甚好看,很明显,此时,她很不满意两名黑衣人的表现。
“你二人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将军府守卫深严,莫不是还有人敢闯入将军府,伤了本郡主去,父亲那边,我自会去招呼一声。”
窦清婉说话时的口吻,极为阴狠,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最后,两名黑衣人不敢忤逆了她这个郡主的命令,只好点头应承。
十里村。
这一转眼,又过了三日的时间。
自从卫长蕖去醉香坊探了苏成的口风,苏成满心欢喜说喜欢卫长莺之后,老卫家三房的人便等着苏家的人上门来提亲。
三日的时间不长,杨氏却是等得有些着急,左顾右盼的,终于在三日后,将苏家的人给盼来了。
这日一大早,便听得雪球一阵子嗷呜,嗷呜的乱叫。
平日里,卫长蕖专门拣好东西喂养这只小白团子,这不,才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小白团子硬是长大了一圈,那一身雪白的皮毛也变得更加油亮,一嗓门嚎叫起来,也越发有了狼的威严跟气魄。
新宅院的人都知道,卫长蕖很宠着这只雪团子,是以,人人对某只雪球是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