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卫长蕖回到十里村。
她刚入家门口,就见自家宅院已经换了一副新模样,大门口挂着两盏红绸双面绣花大纱灯,屋梁各处披红挂彩,整座宅院沉浸在浓浓的喜色之中。
聘娶之礼隆重,礼担足足堆满了整个前院。
不仅如此,凌璟还专门调了十多名厨子到十里村,帮忙办筵席,龙凤喜烛,礼炮,焰火等等,喜宴所需所用之物什,一应俱全,更甚的是,宾客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
卫长蕖咂舌……
这还真是万事俱备,就等着她上花轿了。
翌日,天清气爽,娇阳灿烂,十里村沐浴在和煦的日光之中,祥和而美好。
昨日,喜帖发出,今日清早,便有客人陆续登门,老卫家三房,江家二房也清早上了宅院,帮忙打点喜宴上的事情。
时近午时,宅院内,客坐满堂。
卫文水,江云贵在前院招呼客人,陪同万来福,宋礼学,苏成等人聊天。
后院,卫长蕖的闺房内,则是挤满了一群女人。
此时此刻,卫长蕖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春桃,春禾姐妹二人帮她梳理打扮。
江氏站在一旁,看着凤冠霞帔加身的卫长蕖,竟忍不住就扯起袖子抹眼泪。
卫长蕖通过铜镜,见江氏红了眼眶子,温声道:“娘,你别难过了,灵泉山别院离十里村如此近,我可以随时回来看你。”
江氏点点头,赶忙将眼泪抹干。
“娘不难过,娘这是高兴得哭了。”
“蕖儿,依我看呀,没准四婶真是高兴得哭了,凌公子一表人才,又极为疼爱你,视你如掌中之宝,四婶摊上这么个好女婿,心里一准是乐坏了。”卫长莺接过江氏的话,巧笑着打趣。
她七嘴八舌说完,还看向江氏,问道:“四婶,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江氏怪嗔了卫长莺一眼。
笑了笑,没好气道:“你这丫头,在镇子上待久了,嘴巴是越来越会说了,竟然打趣你四婶子了。”
“四婶,我哪有打趣你,我这是实话实说嘛。”卫长莺娇笑着辩驳。
她的话音刚落地,就感到腹部上抽痛一下。
“哎哟……”一时没忍住,疼呼出声。
“莺儿,你咋的了?是不是赶路动了胎气?”杨氏听到卫长莺痛呼出声,立即紧张起来,伸手将她扶住。
“三嫂,赶紧将莺儿扶到榻上去休息一会儿。”江氏也急道。
卫长蕖妆画到一半,听到卫长莺痛呼,也顾不上许多,连忙站起身来,看向她,其她女人也都纷纷看向卫长莺。
卫长莺靠在榻上,见众人都关怀的看着自己,有些尬尴的笑了笑。
“娘,三婶,蕖儿,我没啥事儿,方才,是这小子不乖,踢了我两脚。”说罢,卫长莺伸手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腹,脸上展露出浓烈的母爱之色。
众人听她如此说,才松了一口气。
卫长蕖这才重新坐回梳妆台前,让春桃,春禾姐妹俩继续替她梳妆打扮。
待卫长蕖梳妆打扮好,秦氏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一双手,一脸慈爱道:“蕖儿,干娘没啥好东西送你,只盼望,你与凌公子白头偕老,一生幸福美满。”
卫长蕖知道,秦氏是真心实意的祝福自己。
她将头靠到秦氏的怀中,主动抱住秦氏。
“干娘,谢谢你。”
就算她拒绝了宋礼学的一番心意,但是秦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她,关心她,有秦氏这个干娘,她真的很感动,很高兴。
秦氏抱着卫长蕖,笑了笑,道:“傻孩子,这有啥好谢的,在干娘心中,你跟学儿一样,多亏有了你,干娘这辈子才能儿女双全。”
说罢,秦氏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道:“蕖儿,翻过年关,你干爹便要调去明水县任知府,去了明水县,恐怕干娘就不能再时常见到你,若是有空,你便来明水县看望干娘。”
明水县离止水镇不算远,下辖止水镇,青岗镇,青山镇几个小城镇,从止水镇到明水县,不过大半日的车程。
“好,若是有空,我一定时常去明水县看望干娘。”卫长蕖爽快的应承下。
一晃眼,到了申时。
吉时定的是申时二刻。
申时刚到,十里村村口就响起了喧天的礼炮声,礼炮之声轰鸣,自村口一路响到宅院,丝竹管乐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白驹之上,凌璟一袭滚金边红袍,宛若天神,他身后,没有八抬大花轿,而是一辆缤纷的花车,花车四周,红纱飘渺,车辕之上,全是盛放的红梅。
“吉时已到,请新娘。”凌璟撩袍踏镫下马,礼司高呼。
宅院内,卫长蕖告别了江氏,江老爷子,吴氏,在杨氏,冯氏的左右搀扶之下,缓缓走向大门。
“新娘子到呢,新娘子到呢!”
冯氏,杨氏搀扶卫长蕖刚走到前院,随在迎亲队中的喜婆便挥帕子喊起来。
凌璟站在大门处,一双凤目璀璨,两道视线落在前面不远处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之上,勾唇含笑。
等不及卫长蕖缓缓走来,他直接快步向前,朝着卫长蕖走去,再从冯氏,杨氏手中接过卫长蕖的纤纤小手。
“蕖儿,我来接你了。”他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温声细语。
说罢,直接将卫长蕖打横抱起,抱着她朝着大门走去。
卫长蕖感到脚下一轻,整个人已经落入了凌璟的怀中。
闻着他身上浅浅淡淡的冷梅香,隔着喜袍,感受着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