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既然用剑不能从狼群中撕出一道口子来,那么就只能将命交给老天了,虽然不信命,但在生死攸关的当口,还是祈祷一下这些雪狼虽然灵力深厚,但本身灵智不够吧,否则接下来我还真没多大把握。
我凝神一边小心的避开狼群的追杀,一边从纳袋里掏出一块玉石来,这块玉并未经过任何的打磨,枢哥哥交与我的时候说这块玉是长在蓝田山上的,山中灵气浓厚,雾气缭绕,即便是有些道行的人进入其中,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所以蓝田山才有幸在尘世中寻得一处安静,山中的玉亦是钟灵毓秀,大山不管它们,山外的生灵也无权管到它们,所以他们就依着自己的性子爱长成哪样子就长成哪样子,爱滚到哪里头窝着就往哪滚。
所以蓝田山中的玉自然是长得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枢哥哥当时无意中到了山中,看到了块玉,一时兴起便问它是否想出去,那块玉同意了,然后有次我摆阵的时候,愁起了阵眼的事情,枢哥哥沉吟片刻后,便将那块玉转手赠给了我,只是自我接手以来,也不曾听它说过只言片语,刚刚若不是它吭声,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它来。
但到用它的时候,我却微微有些迟疑,用玉做阵眼,这阵吸取的便是玉的灵气,一旦枯竭,便只有玉碎这一个后果;那块玉却有些不耐烦了:“为何迟疑?汝要是不用我,此劫你必定逃脱不了。”
我皱皱眉:“可是你……我纳袋中还有许多块玉,也不一定就……”话还没说完,便被玉中缥缈的声音打断了,嗓音清冷:“若你是担心这个,那就更不必了,我在山中呆了近万年,在阿枢身边也呆了百万年,不会轻易消亡,但你若是此时不用我,你必死无疑。”
我还是有些不信,但感觉到玉中的灵愈暴躁的气息,只能抬手将它抛在空中,十指微张,做了个摆阵的起手式。既然它如此说,那就信它吧,相信它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次摆的是‘隐杀阵’,算是我掌握熟练的阵法中,杀伤力最高的,早期学的那些阵法倒不是不厉害,有些阵法,譬如‘北锁阵’、‘九九阴阳逆转大阵’亦或是‘烟雨葬花阵’,没错,烟雨葬花阵我自西华老头那走过一遭后,回去便苦修了一番,效果显著,虽然仙力是软肋,目前以我的仙力只能支撑一盏茶不到的时间,毕竟烟雨葬花阵在远古时期那种群英璀璨、百家争鸣的时候,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阵法,杀伤力十分厉害,一旦陷进去便很难挣出来,因此所需的灵力自然也多些。
没想到学会了‘隐杀阵’,最先对付的却不是寺庙外面埋伏着的那些精怪,反倒是面前的狼群。我笑笑,目光扫过雪狼,它们自我将玉抛在空中后,便突然十分有默契的定在了原地,仿佛有些忌惮一般,但没有一个后退,目光也依旧凶狠、强悍、嗜血,仿佛如有实质般射到了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眼睛看着前方,双手飞快的翻转,嘴里亦是念念有词。终于那些狼群像是想通了一般,突然一同向我扑过来,我身体往旁边歪了歪,双脚却仿佛粘在了空中一般,动也不动,心里却在苦笑连连。
‘隐杀阵’在当今的阵法中一直都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典范,并且一向以隐匿为主,从来都是喜欢背地里捅刀子的小人的最爱。换言而知,‘隐杀阵’虽然杀伤力惊人,但不适合在对敌中使用,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要将‘隐杀阵’布置成功,就需要找准十个点,站在点上的时候便不能随意移动,否则即便是在最后一个点上,一时大意往旁边动了一步,那么也是功亏一篑,眨眼间,将要成形的阵法便会全数崩塌。
我往后一仰,躲过一只雪狼的利爪,但之前可以随意移动的时候,尚且伤痕累累,如今一动不动的任人宰割,狼群似乎灵智并不高,但十分浅显的道理它们还是明白的,它们攻击了我这么久,我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渐渐的也回味过来,这应该是置我于死地的一个绝佳机会。
又是一爪子抓过来,即使我一直有意避开要害,但其他各处的伤口却也不容忽视,我焦急的将手上的度提高些,又是一爪子刺过来,尖爪划过手臂,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我却无暇顾及,眼底甚至露出一丝精光,下一秒却破空,用最快的度飞到了下一个点,手上的动作愈娴熟,然后又不停歇的飞到下一个点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我努力睁开眼皮,脑袋也变得有些重,但再不拼一把,就真的得栽在这里了。
接下来的几番动作几乎都是麻木的,伤口纵横交错,我知道我现在看上去可能很狼狈,粘稠的血液带着特有的腥味,争先恐后的挤进我的鼻腔里,令我几乎作呕。但心底却愈清明。
即便我以前一直看淡生死,无谓成败,明明天生凉薄,却又想将寺庙里的人都放在心里,把阿爹阿娘还有小戈都放在心上,并拼命告诉自己,即便不想活着,也得为了他们好好活下去。
但如今……我想活下去,为了我自己。我眉目狰狞了一瞬,下一刻便闪身到了第十个点上——成败在此一举。我努力凝了凝神,手腕微转,十指不断翻转间,四周亮光渐起,我终于抬头,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为了让此阵挥更大的效果,即便是在布阵的时候,也一直在小心的将更多的雪狼引到阵的范围之内,纵然在这过程中,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