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十,大朝之日。
很少上早朝的李陶今日却出现在了朝堂之上,许多大臣都有了经验,只要李陶出现在朝堂之上,肯定会掀起不小的波澜。众人互相耳语嘀咕着,猜测着这位蓝田王今日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来。就连宗楚客也不例外,警惕地盯着李陶,脑子里在不停的琢磨着。
李陶却似乎没有看见群臣的眼神,而是笑嘻嘻地与崔湜开着玩笑。
中宗上朝之后,接下来各部所奏之事,以及朝中所议之事,李陶根本就没有插嘴。
朝议结束,中宗向群臣询问道:“各位爱卿,还有事奏吗?若是没有了,今日早朝便至此结束了!”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众臣齐唰唰地望了过去,果不其然,说话的正是李陶。
中宗点头道:“陶儿,你有何事要奏?”
“陛下,我这里有三个案件的卷宗,想奏于陛下。!”
中宗故意奇怪道:“有了案件你可以交于刑部和大理寺,此等小事何须奏于朝堂之上?”
“陛下,事虽小,可关乎社稷安危,臣思虑再三,还是认为该由陛下与众位大臣议一下为好!”李陶坚持道。
“那好,就由内侍将你所说的这三个案子给大家念一遍,让我们听听,可否关乎社稷安危,若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就议一议!”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群臣也没有什么意见。
待内侍将三个案件的经过念完之后,这才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李陶道:“这葛福顺一案源于上次陛下让我整饬长安治安一事,因葛福顺配合,使得整个羽林军为非作歹之辈全部做法,羽林军军纪焕然一新。而新上任的右羽林军将军却对葛福顺打击报复,这是个冤案,必须平反。”
宗楚客冷笑道:“这葛福顺克扣军饷,刘翼按军处罚于他。何错之有,何时成了打击报复了?”
“克扣军饷一事我已经查明,就是子虚乌有,这是我调查的结果。请陛下过目!”
说罢,李陶将又一份卷宗递于内侍。
中宗仔细翻看着。
李陶又拿出一封信,对宗楚客道:“这是右羽林军将士写的联名信,而且有上千人的签名。军中将士最反感的便是克扣军饷,试想一个克扣军饷的人,会有如此多的安然无事为他鸣不平吗?宗阁老若不信,可以亲自过目!”
宗楚客接过看罢,对李陶道:“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若人人都如蓝田王这般插手军队,那我大唐的军队岂不成了个别人的私家军了?”
李陶接口道:“宗阁老说的一点也没错。这大唐军队本应该就是陛下的军队,上次之事,因为我有陛下所赐金牌,葛福顺遵金牌行事,便是奉陛下之命行事。这说明他知道自己应该听谁的!可这刘翼却编造罪名打击听从陛下之命的葛福顺,而宗阁老又不愿为葛福顺平反,我想反问一句,是不是宗阁老认为葛福顺听从陛下之命是错的?是不是宗阁老认为听从陛下之命的人都应该打击?若如此下来,今后军队之中还有人会听陛下的吗?”
李陶这话问的句句诛心,让宗楚客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连中宗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
中宗恨恨。然后又看向了群臣:“众位爱卿,此事你们如何看?”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中宗也不客气,直接点了兵部尚书刘思南的名:“刘尚书,此事应该由你兵部来管,你说说此事该如何办?”
刘思南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宗楚客。此时他哪敢违逆中宗的意思,赶忙顺着中宗的话说道:“陛下,这葛福顺对陛下忠心耿耿,应该官复原职!”
中宗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那周波一事也属于你兵部。你觉得此案又该如何处理。”
刘思南知道李陶会死保周波,他便卖了个顺水人情:“同样官复原职!”
见葛福顺与周波二人的事情有了圆满的结果,李陶不禁松了口气,他又说道:“至于白锦娘一案……”
宗楚客反击道:“白锦娘杀夫事实清楚,铁案如山,难道蓝田王还要为其反案,你置大唐的律法于何地了?”
李陶听了宗楚客冠冕堂皇的话,竟然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点头道:“宗阁老说的没错,这白锦娘娘谋杀亲夫按律当处以极刑。”
宗楚客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李陶的这一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就在宗楚客与众位大臣诧异之时,李陶又说道:“将白锦娘处心极刑合法,但却不合情,不合理!”
“蓝田王此话怎讲?”宗楚客沉声问道。
“白锦娘与苗文生之情是夫妻之情,她与相公这些年来感情颇好,可她发现苗文生有违国法,却不顾多年夫妻之情,亲自杀死自己的相公,这是什么情?这是对百姓之情,这是对大唐社稷之情,孰轻孰重孰大孰小,宗阁老难道掂量不清楚吗?”说到这里,李陶又看向众位大臣:“别说白锦娘是个弱女子,就说我们这些朝廷栋梁,在那种情况下是否会做出像白锦娘一般的义举也未可知?这样一位奇女子,若真将她处以极刑,合情吗?”
李陶的这一番言语尽管有强辩的成份在内,可却也不无道理,真要放在这些朝臣身上,未必能比白锦娘做的更好。
李陶趁热打铁道:“我大唐的百姓就应该将忠于大唐忠于陛下放在第一位,若真将白锦娘处以极刑,那大唐百姓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有谁会挺身而出?若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