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选答题,是各张考卷中的最后一题。
由于市一中的提前招考的试卷难度基本上是与竞赛持平的,考卷也是由一中的老师自己编写的,所以最后一题的题型被设置为选答题,即不计入总分的题目。
这一题是整张卷子中最难的那一道,每个老师都心中有数,能够解除这道题的学生的数目绝不会超过两位数,更何况还要像这张答卷上这般思路清晰,还额外附加了三种解法,这着实让从教二十年的高老师惊叹。
“这几道题放在历年的全国竞赛里都不过分,一个初三还没毕业的学生哪来的这般实力,瞧他解题的几种方法,涉及的知识居然从初中到大学全部涵盖到了,这样的题目就是放在现在的大学生面前也写不出这般详尽的!”
高老师似是在自言自语,似是又在回答徐栋梁的问话。
徐栋梁一惊,他可是亲眼看到郝俊四门考试一直在试卷上涂涂写写的,该不会是?应该是装模作样吧!
他不认识郝俊的笔迹,只能将心中的狐疑放下,笑着对高老师道:“高老师,你这回可是捡到个宝了,像这样的学生,只要合理引导一下,绝对是个很好的竞赛选手啊!”
“徐老师说得没错,不过这种单科成绩相当优秀的学生,一般其他科的成绩都不会怎么样,希望他的总分能够进到我们重点班,否则就浪费了他在数学上的天赋了!”
高老师担心道,显然已经想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们现在不能拆封,可是苦了高老师了!”
王老师笑着说,她在这一群老师里面,也是资历最老的一个,自然善意地开着高老师的玩笑。
“王老师,王老师,你来瞧瞧!”一个批阅语文试卷的老师招呼道,“王老师,这篇作文您来瞧瞧,我们下不了定论!”
王老师急匆匆地走了过去,这些即将担任重点班教师的老师虽然性格迥异,但对于教书育人一方面都有各自的偏执,在教学方面都格外严谨。
王素拿起试卷,开始一丝不苟地读起来,作文的题目很奇怪,叫做重生,她皱眉读了下去,所谓重生,在这个学生的意思里就是灵魂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到十三年前的自己身体中,拥有超前的眼光和知识。
“这个学生的思维跳跃性很大,但我们抓不到他的中心意思,似乎与题目的要求也不是很符合,王老师,您看?”
“嗯,这个重生,立意倒是很新颖,文笔也很有自己的特色,具备了高分作文的底子,只是,这作文写得跟个散文似的,没有主题,以抒情为主,而且崇尚的又脱离了一个初中生的思维,倒是真像从三十岁重生回来的一样!呵呵……”
王素笑呵呵地看着,心中却也一时拿不定注意。
其余阅卷的老师闻言,倒是都起了好奇心,王素遂将卷子递给最近的李孝言老师,“李老师也看看吧,帮忙参考一下!这个学生的构思倒是不错!”
李孝言接过试卷,笑着点了点头,他的英语卷子前面大部分都是选择题,只有作文题主观成分占多一点,但只能从一小部分中看出学生的水平,可语文试卷则不同,作文的好坏能够清晰的分辨学生的写作水平差距。
“王老师,这篇文章确实不错,您知道我们学英语的,看过很多松散的诗歌,念起来的感觉就跟这篇作文相差不多,有种情绪在里面,我也不是很懂,王老师您看呢?”
徐栋梁接过李孝言递过来的卷子,认真看了起来,他对语文方面的造诣不是很高,但至少能够读出文笔的好坏,自然更倾向于将这篇文章判为优秀,不过,他不是随意插手这些小事的人,就干脆把卷子又递给了高群。
高群仔细地看了一遍试卷,他的爱人也是市一中的教师,教授的就是语文,他本人对的热衷程度显然高过一心只扑在学术上的徐栋梁很多。可是他又是专心于数学教授,对于概念和逻辑的观念更加执着,这篇文章虽然文笔清新、随意,立意新颖,但是主题相当不明确,这就好比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明明是这种解法,却用另一道题的解法完全生搬硬套,纵使解题步骤再完美无缺,仍旧得判一分未得,所以他的观念更加偏向于将这篇作文作为一篇跑题作文来处理。
其实一些所谓零分作文和满分作文的判断标准很是模糊,终究还是得由阅卷老师说了算。
重生,其实是郝俊心中最大的秘密,他跟本就不愿将它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只是当重新回到校园,看到记忆中几乎没有变化的母校,那一草一木仿佛就在眼前一般,他的心绪就显得有些澎湃和激动起来,在面对满是空格的作文题时,鬼使神差地居然就写下了这篇重生的文章,几乎相当于一段自白。
交卷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一阵无法抑制的激动,这仅仅几百个字的文章根本就无法满足他内心宣泄的**,他只想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情感全部剥离干净,让他彻底释放。
王素自然不会真的将这篇作文视作是作者的自白,只当这个作者拥有无限的想象力,将自己三十岁的灵魂穿越后的心情描述得惟妙惟肖,文字功底也很是深厚,想来作者的语文水平很高,王素自然是希望这样的学生能够在她的手底下上学的。
不过,在大问题上她还是很理性的,综合了几个语文老师的意见之后,她还是将郝俊的作文判为一篇零分作文,并郑重写下了一段评语:文章立意新颖,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