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箪竹顾不得擦眼泪,不自觉地身子前倾,一把捉住叶雨笙的手,声音急切而期待:“我是许箪竹,许箪竹啊……东煜城宜都街,刘家豆腐东边二楼的小弹珠啊……你不记得了?”
什么小弹珠,大弹珠的!这姑娘看着柔弱,劲儿怎么这么大?
叶雨笙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一脸莫名其妙:“美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不,不会错!”许箪竹一面摇头,一面喃喃,“名字一样,长相一样,爱吃薄荷糖,连头上的伤疤,和手腕的烧伤也一样……除了年龄,其他都没错……”
叶雨笙起身,往后拉开两人距离:“美女,你听我说,我从没去过什么东煜城,一直生活在橡城,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许箪竹不信,可叶雨笙的表情不像作伪,她好像真的不认识什么小弹珠。
气氛顿时尴尬。
忽然风铃一响,有人推门进来:“阿笙,我买好菜了,回家吧……”
“来了,雪姨……”叶雨笙松口气,终于得救了,这姑娘太可怕,手劲真大,捏的她的手现在还疼,“抱歉,美女……啊不,是叶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苏润,你收拾完赶紧关门回家,别让你妈妈担心哈……”
“知道了,老板!老板再见!”苏润还没说完,叶雨笙已经风驰电掣的奔到门口,挽上雪姨的胳膊,嗖的一下跑没影了。
正主儿走了,许箪竹也没留下的必要了。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咖啡馆,抬头看看咖啡馆的招牌,语气沉重:“崽崽,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你认没认错人我不知道,可那个老板身上好香啊,特别的香,就像……”年画娃娃思索了一下,“就像甜蛋卷的香味儿,啊不,比甜蛋卷还要香……香的我好想咬她一口……”
许箪竹默默瞥一眼自己的肩膀:“擦擦口水,都滴我衣服上了!”
年画娃娃擦一把下巴,怒视:“你又骗我,我哪里流口水了……”
许箪竹不理他,蹲下,盯着不远的铁绿垃圾桶,陷入沉思。好半天,才看向噘嘴生气的年画娃娃:“崽崽,你说真有人数十年能保持容颜不变?”
“有啊,电视上不是常说冻龄女神吗……”年画娃娃冷笑。
“冻龄女神?别开玩笑了,有些是用钱堆出来的,有些是p出来的!”
“她看起来挺有钱啊!”
“这倒是……”许箪竹托着下巴,“可我接近她时,仔细看了,她皮肤特别好,水润发光,一个斑点都没有,也没化妆,皮肤年龄简直像十八岁!可十八年前,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
年画娃娃没说话,目光炯炯有神地盯住一辆小推车,小推车车主正沿街叫卖冰糖葫芦。
“你说她会不会是鬼啊,跟你一样,再也长不大了……”
许箪竹扎心的话,唤回年画娃娃的思绪。
他双眼一瞪,从她肩膀上跳下:“许箪竹,我警告你,你要再欺负我,我就把结界收了,让那堆孤魂野鬼烦死你……”
许箪竹本想说,收就收,谁怕谁,大不了她带上苏老爹送她的隐形眼镜,就什么鬼也瞧不见了,不过就是有些麻烦。算了,看他是个萌萌的小正太,不戳他痛脚了!
“好吧好吧,不说了!”许箪竹伸个懒腰,“走吧,给你买串糖葫芦去……”
年画娃娃欣喜若狂,却又想到什么,神色开始沮丧:“还是算了吧!每次吃人间的食物,都要先滴上你的血,我才能吃到。苏老爹说过,每月我只能喝你十滴血,超过了量,我的个子就会越变越小。这个月,十滴血已经够了,我可不想更小了。”
“哎呦呦,真可怜!那走吧,带你去看电影,我请你!”许箪竹拍拍年画娃娃的脑袋,将他抱到肩上,往东走。
“我不看恐怖片,你上次骗我看贞子……我要看动画电影……”
“嗯嗯,不看恐怖片……熊出没大电影好不好……”
“好呀好呀……”
“还说不是小孩子……真难搞……”
“你在嘟囔什么?……我跟你说,你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苏老爹……”
……
却说叶雨笙开车回家,将陈雪送到楼前后,再去停车场放车。
直到陈雪做好晚饭,叶雨笙才回来。
“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怎么停车去了这么久?”陈雪摆好碗筷,“快洗手吃饭!”
叶雨笙有气无力,揉揉眉心,将手边一束紫色野花扔在桌上。
那花小小的,茎略呈方形,具沟槽,红褐色。看上去非常普通,却隐约让叶雨笙觉得熟悉。
似乎,她曾见过此花。可在哪里呢,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哪里摘的,还挺好看!”陈雪陆续端菜上桌,满屋肉香。
叶雨笙伸头一看,蘑菇煨鸡、血粉汤、风猪片子、风羊片子、鸡笋粥子。
好丰盛!
叶雨笙不由食指大动,丢开对野花的探究:“我去哪里采这些野花!是刚才在停车场,被人拦住,送的……”
陈雪来了兴趣:“谁呀,男朋友?”
叶雨笙呛得喷了一口血粉汤:“咳咳……咳咳……就是刘钰,好了雪姨,别问了,快坐下来吃饭……”
饭毕,洗漱完,叶雨笙坐在床头,吃饱喝足,闲来无聊,强迫症上瘾的她,干脆打开电脑,搜搜百度百科,看看能否找出这野花的名字。
百度果然厉害,不过几分钟,叶雨笙便找出野花的名字: